“放心，我没有这个打算。”梅丽莎调整着手里的罗盘，低声回应，“不过你似乎没有立场说我什么吧，占卜家也是个辅助序列。”
佛尔思听着身边的窃窃私语，不由抿了抿嘴。
虽然“学徒”途径也称不上战斗专精，但鱼人只是低级的非凡生物，如果有送上门来的，解决掉它对于已经成为半神的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她想着，又问道：“您和他一起捕猎了一只鱼人吗？”
“不，是几位客人的保镖捕猎了那只鱼人。”艾尔兰笑了笑，“我猜沃尔小姐您又要惊讶了——格尔曼先生当时在帮忙看孩子，而且孩子们看起来也很喜欢他。”
佛尔思果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而梅丽莎忍不住抖了一下手。她把正在调整的罗盘放下，在水手们善意的笑声中摸了摸莫名有点发烫的耳朵，惊奇地发现灵之虫也是有“体温”这一说的，而且在害羞的时候也会像人一样体温升高。
梅丽莎没有呼唤她的兄长，只是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低头盯着手里的罗盘掩盖自己的神色。
“他、他主动要求照顾孩子的吗？”佛尔思艰难地找回自己的思路。
“不，是商人的保镖趁夜诱捕鱼人，不小心惊醒了雇主家的孩子们。”艾尔兰说，“当然，还有格尔曼。他没有加入狩猎，只是帮忙保护孩子们。狩猎结束之后，我从那几个保镖手里买下了鱼人，邀请他们一起吃了一顿宵夜。呵呵，那是一次愉快的谈话，格尔曼其实很有幽默感。”
是的，他和班森经常一起调侃着一些事情，然后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
梅丽莎想，曾经自己觉得那种场面有点愚蠢，不过并不是令人心烦的那一种。
“格尔曼的幽默感。”佛尔思重复了一遍，“呃，我不是很能想象。”
艾尔兰回忆道：“我们讨论过如果拥有一大笔财富会怎么处理，格尔曼说他会告诉自己赶紧醒来。”
“他不相信自己的运气。”梅丽莎下意识地开口说。
“所以他总是很谨慎。”佛尔思若有所思地说，“确实有人告诉我，格尔曼战斗之前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也许这才是他战绩斐然的原因。”
“这才是？否则海盗们认为是什么？”艾尔兰挑了挑眉。
“呃。”佛尔思看了一眼梅丽莎，才说，“疯狂？”
船长室里的几个老水手都露出了一点笑意，显然他们都不认同。
“不管能在海上活下去的秘诀是什么，它肯定和‘疯狂’一点边都不沾！”舵手大声地说。
“事实上，这个说法是‘烈焰’达尼兹提出来的。”佛尔思说，“我想，他也是个在海上活了很长时间的人。”
“达尼兹？我以为他是愚者教会的神使。”杰森抬起头来说。
“这和他曾经是个海盗不矛盾。”佛尔思认真地说，“虽然也许这么讲不合适，但在创作的时候，越是这样让人意想不到却又符合逻辑的设定，越能吸引人。我想，格尔曼会是个传奇，那么他身边充满了传奇不是很正常吗？”
“是的，能和他扯上关系的，不会是什么普通人。”艾尔兰拍了拍他的领航员，“你还年轻呐，等你再在海上飘两年就知道了，海上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杰森抿了一下嘴，没有反驳他的船长。
“最开始的时候，‘烈焰’是格尔曼的‘战利品’，我想他的描述也许充满了主观偏见之类的东西。”艾尔兰笑了一下，说，“哦，当然，我眼中的格尔曼也充满了主观性。不知道作家小姐您的作品里，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格尔曼’呢？”
佛尔思愣住了。
比起取材，她更多的是来保护梅丽莎的，因此直到现在，她连大纲都还没有写完，更遑论主角的人设了。
可这次是难得的有目的的创作，她需要增加格尔曼的“锚”，这篇小说必须要足够火爆、足够吸引人——但还不能太过歪曲，否则等“世界”醒了，她就可以选择去星空漫游了。
唔，最好是一去不回的那种。
佛尔思想了想，说：“我还没想好。我也觉得，不会有人生来就是个‘疯子’，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这里。”她忍不住有点脸红，于是伸手摸了摸鼻子，“嗯……事出突然，我想我有必要写个大纲什么的，然后再来和您聊。”
“当然可以。”艾尔兰笑了起来，“即使是到达米尔港，我们也还有几天的时间。”
“我甚至是要到拜亚姆去。”佛尔思也笑了，“那么，船长先生，我还会来打扰您的——”
“在那之前！”杰森喊道，“我可以请您给我签个名吗！”
佛尔思张了张嘴：“呃，我、我的签名？当然可以……”她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扯下了那张纸递了过去，疑惑地问，“这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