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莎小姐，您觉得我像您记忆里的那个‘克莱恩·莫雷蒂’吗？”灵之虫忽然问。
梅丽莎疑惑道：“当然，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灵之虫说，“除了神性和人性，还因为非凡世界很危险。对于中低序列者来说，一方面是来自彼此的争斗，另一方面来自接触到过于‘高级’的知识的时候可能会引起疯狂。”
梅丽莎说：“在这种事情上，你会保护我的，我相信你。”
灵之虫猝不及防地僵住了，它干咳了一声，继续说：“而到了高序列——您已经知道末日了，就像您看到的‘塔罗会’成员一样，所有的人都在为真神工作，好应对末日。序列越高，到了末日的时候面临的污染就越严重。”
“你会首当其冲。”梅丽莎肯定道。
“所以本体无暇顾及您。”灵之虫说，“您得自己处理那些东西……”
“那个时候你放心离开廷根。”梅丽莎指出。
灵之虫着急道：“那不一样。非凡者更容易遇到非凡事件，但普通人很难遇到。何况还有教会——”
“一样的。”梅丽莎说，“都是你不在。”
灵之虫没话说了。
它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团，没了动静。
梅丽莎戳了戳它，试探着问：“克莱恩？”
灵之虫没有回应。
梅丽莎不知所措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位真神的分身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出现什么意外，但显然，她更不愿意去想克莱恩不再愿意回应她的可能性。
她等了一会儿，直到她开始犹豫要不要去找佛尔思的时候，灵之虫重新展开了身体。
“我和负责处理祈祷的灵之虫们商量了一下，他们会告诉佛尔思小姐，下次处理非凡事件的时候带上您。由您自己看一看非凡世界的‘意外’，如果您仍然不改变主意，我们会说服本体的。”灵之虫说，“但在您做出决定之前，我们得瞒着本体，他打心眼里不希望您踏入非凡世界。”
梅丽莎迟疑道：“分身替本体做决定，没问题吗？你说过，如果你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克莱恩·莫雷蒂’，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是这样的没错，我也不是自己做的决定。”灵之虫说，“帮助本体处理祈祷的灵之虫有祂的一部分权柄和灵性，而本体派我来到您身边的时候，给了我很少的灵性和权柄和他大半的人性。我们都认为，关于您的事情，由拥有最多人性的我做决定是可以被允许的。”
梅丽莎不自觉地十指交叉，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许久之后，她才说：“我知道了。这也是神性和人性的拉扯吗？”
灵之虫想了想：“我不知道。无论是阻止您踏入非凡世界，还是决定给您机会了解的，都是‘克莱恩’。”
“阻止我是出于逻辑的推论，而允许我是因为对家人的纵容？”梅丽莎试探着问。
灵之虫说：“我以为怕家人陷入危险也是‘人性’的一部分？”
梅丽莎觉得很有道理，她微微点了点头，还是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至少我应该成为一个‘工匠’。”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制作非凡物品的能力总能帮上点忙。”
然后她伸手熄灭了屋里的灯，在涛声中躺了下来。
——TBC
第7章
在到达达米尔港之前，梅丽莎已经帮艾尔兰船长把驾驶室里的机械物件全部修理了一遍，现在它们都像新的一样。
梅丽莎工作的时候，艾尔兰就在驾驶室里给佛尔思讲了不少格尔曼·斯帕罗的传闻，有些连总是跟着他的水手们都不知道。
“毕竟是个非凡者，在非凡者的圈子里总会有更多的消息。”克莱恩的灵之虫这么告诉梅丽莎。然后发烫的耳饰又低低地说：“为什么只是和孩子说了两句话就会有‘温柔’这种评价啊，谁会特意吓唬小孩子啊，格尔曼的人设是冷峻又不是真的疯子！”
梅丽莎说：“给格尔曼写书的活儿是你自己交给佛尔思小姐的，你还让我催稿。”
“……”灵之虫无话可说，“梅丽莎小姐，我只是为了‘锚’啊！我也不愿意的！”
梅丽莎没有就此给出回复，因为杰森开口了：“我们还有大概一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米尔了！”
艾尔兰就收了话头，转而看着梅丽莎说：“两位小姐，没有海盗出没的安全航路到此为止。在我们踏上下一段旅途之前，不妨在这里放松两天。”
抱着工具箱的梅丽莎说：“我想我还是趁着‘白玛瑙’补给的机会去看看发动机什么的比较好。”
发动机之类的大型机械在海上总是一刻不停地运作着，没法好好检修，停靠港口期间是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