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凑近突如其来,薛庭笙愣了下,这时沈南皎解开自己衣襟,将上衣褪过肩膀,非常生气的振振有词:“你那什么表情?你敷衍我?你可以怀疑我别的,但你不能怀疑我的清白!”
“我可是冰清玉洁!守身如玉!忠贞不二!洁身自……”
沈南皎一口气说了很多成语,其中有几个薛庭笙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她只感觉到沈南皎声音很大,气势很足,对比之下,自己则显得好像矮了他一头。
这怎么可以?!
薛庭笙怒而上手,掌心毫无障碍的推上沈南皎赤/裸肩膀:“不是要入梦吗?闭嘴!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沈南皎噗通一声,又倒回床上。
这次薛庭笙往前挪了挪,直接跨坐到沈南皎腰上。他的腰很硬,但不是那种干瘦得只有骨头的硬,薛庭笙形容不上来是哪种硬——反正硬硬的,坐着不太舒服,不如坐椅子。
被推回去的沈南皎很是震惊,眼睛睁圆望着薛庭笙。
他敞开的衣襟散乱,右边肩膀上有一粒很鲜艳的红色守宫砂。
之前在山洞里,沈南皎脱衣服时是左边对着薛庭笙的。
所以薛庭笙没看见他右肩上还有这么一粒守宫砂。
薛庭笙多看了那枚守宫砂一眼。
没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妖族没有贞洁概念,被太簇养大的薛庭笙更不可能知道守宫砂是什么。她还以为是沈南皎身上长的痣,乱成一锅粥的脑子短暂困惑了一下,困惑沈南皎为什么要脱衣服。
做到这一步,还是在沈南皎面前。
今天就算根本不知道入梦是个什么东西,薛庭笙也要弄个‘入梦’出来。
她两手按着沈南皎赤/裸的肩膀,他的皮肤好热,呼吸比平时快,刚刚和薛庭笙争论‘清白’时的气势瞬间又被薛庭笙这一按给压了下去。
薛庭笙眼皮抖了抖,缓缓俯身。
她还没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想想大概贴得近些会比较像模像样。
眉心是人的精神汇聚之地,入梦的话是不是应该贴近哪里?
薛庭笙目光落到沈南皎眉心,随即她便发现沈南皎的眼瞳在不断颤动。他已经恢复修为,如果要掀开骑在自己身上的薛庭笙,并非难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南皎没有这么做。
他顺从的被薛庭笙压着,在薛庭笙俯身时,他紧跟着往上仰了仰脑袋,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脖颈处明显的喉结滚动。
离得太近,薛庭笙的呼吸仿佛落到他脸上。
她完全的坐在了沈南皎腰上,重量比沈南皎想象中的轻,沈南皎感觉自己稍微一动腰就能把薛庭笙掂起来。
他摊开在一边的手,手指不自觉轻轻抽动,霎时间不止脸上热,身体里也热了起来。
脑子里原本的想法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沈南皎眼睛里只能看见薛庭笙凑近的脸。
久远的记忆在此刻毫无缘由涌起,或许是因为环境的相同——
他想起自己误入澡堂那次。
背对他的少女,后背爬满狰狞伤口,肩腰纤细,像婀娜的垂柳枝。沈南皎恍然间生出错觉,好像自己一手就能攥住。
不管是那细瘦的肩,还是纤细的腰。
似乎都能轻易的被少年已经逐渐长大,逐渐向青年时期过度的修长手掌一把攥住。
一股热流倏忽从鼻腔涌出,沈南皎脑袋发晕,听见薛庭笙迟疑的问:“你流鼻血了?”
沈南皎:“啊?鼻血?我没……唔。”
他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说话的动作间,有血液的腥甜从鼻子底下一直流进嘴巴里。
吓得沈南皎连忙抽手要用袖子擦,但是收手的时候,沈南皎骤然发现一个更为恐怖的事情——他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了薛庭笙的腰侧!
虽然只是虚虚搭着,并没有真的碰到。
但仍旧让沈南皎崩溃:我刚刚都在想什么啊!?
绮念顿散,薛庭笙从沈南皎身上挪开,好让他空出手来擦鼻血。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正好,不用现在就给沈南皎入梦了。
但她好像本来也不用现在就入沈南皎的梦……
明明他连澄心莲和千窍藕都没有找到!
想着想着,薛庭笙眉头皱起:这都要怪沈南皎!
若非他像怨鬼一样纠缠不休,自己怎么会头脑发热莫名其妙的就和他一起进了床帏?
旁边沈南皎擦干净了鼻血,屈起膝盖坐在床上。这个姿势相当乖巧,只是沈南皎神情有些僵硬窘迫,单手死死攥着那张染了血的手帕。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他低着脑袋,心想不说话最好。现在薛庭笙随便说一句话,沈南皎都会很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