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衿禾眉心突突直跳,四下慌乱地扫视一周,恨不得有个地方能将自己藏起来再也不必面对盛从渊。
但很快,明秋又来禀报:“小姐,大少爷来找。”
宋衿禾愣了一下,这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
她迈步前去开门,打开房门便见已是入院的宋宁。
宋宁抬眸露了笑:“衿禾,昨日睡得可好?”
宋衿禾:“……好。”
宋宁没多注意宋衿禾的异样,笑眯眯上前,温声道:“衿禾今日也随哥哥一起吧,今日不见太多人,哥哥带你玩点别的。”
宋衿禾:“……”
她怎把宋宁这茬给忘了,宋宁还惦记着带她走出阴影呢。
宋衿禾心下叹了口气,面上不显。
她余光瞥见候在一旁的明秋,她本是该歇息了,却接连被人吵醒,不得不起身待命。
宋衿禾想,自己今日若待在屋中,只怕盛从渊还可能会找来。
再加之别的人,就算拒绝了宋宁,也怕是一整日不得消停。
宋衿禾这便道:“好,那走吧大哥。”
宋衿禾的爽快反倒叫宋宁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欣慰地点了点头,就要带着宋衿禾出门。
明秋见状,还未来得及迈步跟上。
宋衿禾便侧身吩咐道:“明秋,今日你不必跟着,说了给你休假的,待我出门后你就在屋中歇息吧,若之后还有人来找你也不必管,就当屋中无人,不必起身去迎。”
明秋:“小姐,这……”
走在前面的宋宁回头询问:“怎么了,衿禾?”
“无事,来了。”宋衿禾抬手拍了拍明秋的肩,“就这么办,好好休息,我走了。”
宋衿禾跟上宋宁。
宋宁问:“不带明秋跟着吗?”
“不带了,今日大哥要带我去干什么?”
“跟大哥去了就知晓了。”
*
临华殿棋室。
元纵垂眸挑了挑眉。
在盛从渊出手落下一子后,问:“今日怎左手下棋,看着怪别扭的。”
盛从渊抬眸:“左手不行?”
元纵笑问:“右手怎么了?”
没怎么。
留有宋衿禾的牙印罢了。
若是换了平时,元纵这般莫名其妙追问无关小事,定是不得盛从渊好脸色的。
但今日,盛从渊神情淡淡的,甚破天荒地回答:“右手不便。”
元纵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并且他明显在盛从渊平淡的神色中瞧见了他能分辨出的趣意。
也就是碰上和宋衿禾的事有关的趣意。
元纵追问:“如何不便?受伤了?”
盛从渊皱眉,脸上已生不耐之色。
但不耐烦也是神情变化,元纵瞧着可开心了。
见他不答话,还追问着:“扭了?摔了?擦伤了?还是……”
一阵轻微响动。
盛从渊用右手拿起茶杯浅饮了一口。
他虎口处明晃晃的一圈牙印一览无遗。
喝过茶,盛从渊放下茶杯也收了右手,好似只是喝了口茶,亦或是单纯露出右手无声回答了元纵的问题。
但看着,怎有种炫耀的意味?
盛从渊面不改色,左手敲击桌面:“殿下,该你落子了。”
元纵这下淡定不了了,惊讶地瞪大眼,还想将那圈牙印看仔细,但盛从渊已是收了手,将右手藏于了桌下。
能有谁可以在盛从渊手上咬上一口?
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对方会张嘴咬他一口?
元纵讶异道:“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该不会是强迫人姑娘家了吧!
盛从渊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提醒:“殿下,落子。”
连好似平淡的语调,尾音都有莫名雀跃的上扬。
藏不住不屑解释的窃喜。
元纵当真是好奇极了。
恨不得撬开盛从渊的脑子,直接看他偷摸和宋衿禾发生了什么事。
从宋衿禾退婚的消息传开后,盛从渊便一阵行事古怪。
譬如利用职权翻出祝家陈年旧账进行惩处,行踪诡异地徘徊宋府门前,热衷参加各种宴席但阴沉着脸色失望离去。
还有这次,他原本缺席秋狝之行,又突然改变主意快马加鞭追赶而来。
骑射比试上,跟只花孔雀似的,百步靶子也值得他骑着爱马起身张弓。
元纵本还想追问什么。
但正这时下人来报,皇上传唤他们前去殿中商讨过几日上山射猎的相关事宜。
元纵一肚子疑问只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甚越发焦躁,他怎就是个撬不开嘴的闷葫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