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盛从渊宝贝的东西?
盛瑶跟在她身后走进来,顺着她的视线瞧见这几个小罐子,便上前解释道:“这玩意倒是有些意思,表面看着是平平无奇的罐子,但因着罐子形状各不相同,若往里加适量的水,敲打便可发出不同的声音,民间也有这样的乐器,这算是一个简易缩小版,祈安同我演示过一次,竟还当真能根据不同音色组成一支曲子呢。”
宋衿禾是知晓这种乐器的,但没曾想还可用这等原理做出一个缩小版来,这让她感到有些新奇。
但饶是如此,既是缩小版便也不会有原本那般纯正的音色。
这等小罐子仍是没多少价值,最多算是个供人玩乐的小玩意。
若是拿给她来解乏她倒是乐得欢喜。
可仍然不是什么珍贵到要让人悉心收藏的东西。
宋衿禾继续往里,接连看到的都是类似这样的小玩意。
没有收藏价值,也并不贵重。
有些看起来很新鲜,她并不知是如何作用的,有些则是在民间也常能瞧见的东西,不过也有别出心裁的设计。
盛瑶随口道:“就是这些小玩意了,祈安宝贝得不得了,以往我们还未回京城时他就收藏了不少,一个都舍不得仍,还费好大劲运到京城来,来了京城后他也没消停,这些年越堆越多,到现在就这么满满一仓库了。”
宋衿禾张了张嘴:“看不出来他竟还有这种爱好。”
这样的爱好不论从内外都和盛从渊这个人显得有些违和。
但宋衿禾却是觉得格外适合自己。
她自小到大见过无数珍稀,名贵之物与她而言并不新奇。
唯有这样的小玩意,她见得少,好奇心也重。
宋衿禾不由想到了盛从渊此前在南屏山上送给她的那支漂亮的羽毛。
新鲜的小玩意价值不高,但却别有一番乐趣。
那支羽毛如今还在她的闺房抽屉里好生收着呢。
此时,眼前这些同样稀奇的小玩意,让宋衿禾忍不住想取一件把玩一番。
不过盛瑶说起盛从渊如此宝贝这些物件,不知他是否愿意给她一件玩耍。
宋衿禾又想到,此前盛从渊自己说他名下的财产随她调用。
这些东西应该也算他的财产吧。
如此想着,宋衿禾手指微动,视线在一排小物件上挑选着,但心下还是有些犹豫。
正这时,一旁的盛瑶抿嘴偷笑:“最初可能也算不上爱好,我记得他好像是为了给朋友送礼物,他那位朋友就喜欢这样的玩意,但后来不知怎的,是关系决裂了,还是因着别的什么原因,礼物没能送出去就都被他留下来了,而后或许有了这样的习惯,便从挑礼物变成了自己收藏。”
“朋友?”宋衿禾本是看中一把可爱的小扇子,但欲要取拿的动作也随之顿住了。
这些原来都是盛从渊要送给朋友的礼物。
那她怎也是不便拿走的了。
从这些小玩意中大多看不出是要送给怎样的朋友的礼物。
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总归什么样的都有。
这些东西如此之多,自然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堆积起来的。
宋衿禾对盛从渊的了解本就知之甚少,便也更不知这是他的哪位朋友了。
她不舍地从那把小扇子上收回视线,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酸酸的。
但这种情绪来得不算强烈,很快也随着她和盛瑶一起走出库房后便消散了去。
而后,宋衿禾陪着盛瑶在库房外继续安排着下人们搬运。
她从盛瑶口中得知,盛从渊不仅宝贝这些东西,也很珍惜那位朋友。
不过他们夫妻俩对他的私事一向不怎么多问,便也同样不知那人是谁了。
*
当晚,宋衿禾是留在竹苑用的晚膳。
盛从渊或许是得了消息,也或许并不知晓,总归一直没有来寻她。
回院子的那条小道上没多少烛灯照亮,仅有挂在枝头的弯月洒落浅淡的光芒,让眼前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直至暖色入眼,院门已在近处,周围也逐渐亮堂了起来。
宋衿禾抬眸,一眼看见院门前一个侧身蹲着的身影。
安安在他跟前乖乖坐着,微仰着头,享受他轻柔的抚摸。
一人一狗并未在院子里玩耍,而是正好在院门口。
看起来,就像是在……等她回来。
宋衿禾所站的位置光线有些昏暗,盛从渊并未发现她。
或许是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了,又或许是刚出来不久。
总归一人一狗待着很安静。
月光洒在盛从渊的侧脸上。
他眉眼低下,静静地看着安安,宽大的手掌抚摸在安安头顶,看起来温柔又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