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到时候命运降临,突然说自己有不坏金刚之身呢?或者刀枪不入呢?
他只希望这场雪下得再久一点。
这条路好像走得很慢,又好像很近。
穿过小小的一片园艺树林,就是停车场了。
杨森中校把手中的枪抵得更紧了一点,枪口都快被他的体温暖热了。
楚知川不想抬头,施未矜的模样却还是进入了他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他轻松的心情荡然无存。
他不想成为这种筹码……也并不想被选择。
施未矜难得开车过来,没有让司机驾驶飞行器。她本是想开着车,带着楚知川在帝都里缓缓转一圈。
然而现在,却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高挑挺拔的青年穿着长款大衣,面颊与雪一样白皙,毛茸茸的黑发之下,漆黑的洞口抵住他的额头。
璀璨到惊人的黑色眼珠,此刻格外沉静。
她抽着烟的手搭在车窗外,一抹桔红亮在她的指尖,抖落烟灰的速度缓了下来。
接着,她听到:
“上校,对不住了。”
“如果想让他活下来,就放下所有武器,用你自己来换这个人质。”
“您想让他活下来吗?”
写到最后有点眼睛痛,暂时先写到这里,准备去睡觉啦,大家晚安!
第29章
寒风刮过,轻飘飘的小雪粒被吹得倾斜。
细小的飞雪从施未矜眼前刮过,轻微地模糊了远处青年的面庞。待这阵风停,她又从点点下落的雪幕之中,看到他的样子。
沉着,冷静。
地面上薄薄的一层雪,反射着日光,显得楚知川的肤色白得晃人,就像白炽灯之下的一束白玫瑰,是凋零或盛放,全凭得到这束花的人的心意。
安静得不发出一丝声响,就连视线也没有移动,只是轻轻放在她的身上。
施未矜的手伸出车窗,因雪的势头太小,皮质手套上的雪就变成了微润的雨滴,连烟头处乍亮的桔红色光亮,都不能浇灭。
她屈起搭在车窗上的胳膊,将香烟凑近唇边,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另一只胳膊在车内没有动。
吐出一个烟圈,她微笑说:
“杨森中校是觉得这样可以威胁到我吗?”
杨森手里的枪在雪天里,显得尤其漆黑,如此瞩目地抵在楚知川白皙的额头上。他沉沉的、缓慢地说:
“我不是觉得这个人哪里有特殊之处,而是在赌上校的责任心。”
不仅是施未矜的话,就连杨森吐出的字句,楚知川都觉得如此扎人。他威胁不到施未矜,杨森也清楚得很,他的作用只是一个还算和上校亲近的人,所以拿他开刀。
是这样吗?甚至提不出他的名字,只用指代的称呼。
杨森隔着一段较远的距离,向施未矜继续说下去:“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以后,上校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难道要像那时候一样,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死在你的眼前吗?”
既然已经投敌反叛,杨森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尽力往施未矜的心窝子上戳,作为曾经的下属,他当然知道年轻的上校有怎样的弱点。
十六岁那年的第一个任务,是施未矜永远的痛苦。
果不其然,施未矜的神情出现了些微的变化。她无声地吸烟,楚知川就这样等待着,等待命运的铡刀何时下落。
他根本威胁不到上校的吧。
毕竟她也那么说了。
或许,出于这种见死不救的激将法,她还能再多看自己几眼。
雪也落到他的面颊上,是凉丝丝的触感。吹得久了,就慢慢适应,并没有什么感觉了。
见这里一时间继续沉默,杨森总觉得拖下去,时局会对自己不利。他另一只手狠狠扼住楚知川的脖颈,威胁施未矜:
“就算上校不在意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伴,也要有点救死扶伤的责任心吧?上校,你还是把手里的枪放下比较好。”
“都是从军部出来的,我想,我的枪口离得这样近,应该还是他没命的比较快。”
常年操演机甲的手带着茧子,狠狠收紧,勒出充血的红色。
一瞬间窒息的感觉很不好,楚知川想。
施未矜这才有所举动,她掐灭了烟,另一只一直隐在车内的胳膊也露出来,当着杨森的面放下了枪。
她微笑:“脑袋发昏背叛帝国以后的你,洞察力也还可以。”
咔哒一声,她打开车门,慢慢走出来。
随着她从车内出来的动作,楚知川脖子上的压力骤然减轻,冷的空气顿时吸入肺中,带来一种短暂缺氧的感觉。
过了一小会儿,他才看清,上校真的从车里走出来了。
她甚至还摊出双手:“你看,我没拿武器吧?烟算吗,你要不要来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