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他,他就是我。”闷油瓶低低地回。
我和他对视很久,我听见他的回答,也想从他眼神中认出些什么,但一切又仿佛没有区别,我的证明似乎也没有意义。
“小哥,这是哪啊?以前没见你带我来过。”我转回头,换了个问题。
“张家的闲置资产。”
闲置资产?我皱眉,“你叫张海客买的?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闷油瓶:“去年。”
去年,他说去年,不知怎的,我下意识想到我们从雷城回来的那段时间,直觉告诉我,也许闷油瓶是那个时候冒出要买房子的想法。
至于他为什么要买房子,可能是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私密地,也许是留作不时之需。
我把水杯放回桌面,脑子终于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我拽过闷油瓶的手看他手背,没有光,我只能轻轻试探碰,血干了,成了一片血痂黏在他手背上。
“我去给你包扎下。”我说,便掀开被子下床。
不等我迈出步子,闷油瓶拽住我,不让我再前进一步。
“小哥,你的手需要清理,不然容易感染。”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拽着我,他没用力,但表达了他的意思,他不准我走。
我抿唇,随后站在他面前蹲下身子,我用手摸他的脸,让语气尽力平缓,“小哥,我哪也不去,我只是拿药。”
闷油瓶看了我一会儿,随后扶起我坐在床边。
“我去拿。”他说。
我看他转身出了卧室,没有开灯,在一片黑里翻东西。
我听着淅淅索索的动静,在这个空间,我忽然意识到,闷油瓶的病,也许是因为我。
几分钟后,闷油瓶拿着碘伏和棉签进来,我过去帮他,他躲了一下,“你不要碰。”闷油瓶说,“脏。”
他坐在椅子上,自己拧开瓶盖,棉签沾湿碘伏,动作带些不顾及的粗鲁,我鼻子发酸,走近一把抢过来,接着摁住闷油瓶的手。
他不想我碰,我偏要碰,我低头吹了下伤口,然后用棉签轻轻擦拭。
最后用绷带缠好,我告诉他最近不要沾水。闷油瓶点头,把碘伏和棉签收好,接着问我要不要吃东西。
我摇头,下午在胡同折腾一番,没心思吃东西,只想休息。
闷油瓶把床重新铺了下,叫我睡觉,床上只放了一个枕头,他把窗帘拉好,接着出了卧室。
整个过程毫不拖沓,我还没来得及想问他去哪,不和我一起吗,门就关上了。
我在卧室中央站了一会儿,随后过去重新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有外头的光,比卧室要稍稍亮些,我没开灯,我知道闷油瓶现在不想见光。
屋子不大,我匆匆扫了一眼,应该是小户型的一室一厅,客厅连着座小阳台。
闷油瓶坐在沙发上,迎着飘窗,背对着我。他应该能听见我的脚步声,却一直没回头。
我到他面前,他才抬头看我,然后问我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摇头,挨着他坐下,“你怎么不和我一起?”我问。
“我睡沙发。”闷油瓶回。
“为什么要睡沙发?”
闷油瓶不做声,好一会儿,他抬手摸我的脸,是那种若有若无的碰,刚刚摸到,又收回去,却好似还不够,但也仅限于此。
闷油瓶从前不会这样,他虽然会隐藏情绪,但不会与我有这样若即若离的疏远,或许不能用疏远来形容,他也许在顾及什么,也在怕什么。
我想起今天下午,想起他的眼神,他在我耳朵边一遍遍说的话,心里就止不住地疼。
我握住闷油瓶的手放在我脸上,随后靠过去抱住他,“小哥……”我叫他。
我才意识到,没有人是天生拥有安全感的。人总有汲取的时候,总有需要他人赋予的时候。
我知道这个做法也许不合适,但可能是目前我唯一能给予闷油瓶的东西。我低头亲吻他,贴上他的两片唇,我试探地、用气息与他温存。
我感觉到闷油瓶有几秒地僵硬,随后他手掌按住我头,吻开始带了丝侵略味道。
沙发和床不同,要更软,我陷在里面,脊背弓起的角度不太舒服,闷油瓶有些着急,掐着我腿根往上叠的时候用了些力气。
每次我都会被撞的一阵晕,腿想挂在他腰上,没几下又掉下来。
后来闷油瓶不让我看他,他把我翻过去,从后面进来,我胸膛下是沙发布料,一下下磨着有点痒,闷油瓶又拽着我的腰让我下头更起来些,我听见他的闷哼,不是满足,不是得意。
是低声痛苦的嘶哑,离群索居的狼走投无路一般。
我就再难控制住,我说小哥你叫叫我吧,你难受就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