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行程下午我们要回母校看望当年的老师,鉴于我实在是不舒服得厉害,我跟其他人说了声对不起准备提前离席,其他人表示理解,还热心地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我让家里人来接我就行了。”
出了包间,我首先去找服务员把单买了。光是从店里走到停车场这么一小段路我就头晕得要吐了,我深知这个状态不能开车上路,站在原地叫了个在附近的吴家伙计把我回我吴山居。
回到住的地方,我让王盟把铺子关门,然后上二楼草草扒掉身上衣服,赤裸着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这一觉我睡得很不踏实,荒诞无稽的怪梦做了一箩筐,有属于我的还有更多不属于我的。醒过来以后我注意到外头天还没黑,大片大片的晚霞映照在昏暗的房间里,让我想起梦里头冶炼青铜浇筑神树的诡秘场景。
睡了这么久头还是很痛,接触到被子的每一寸皮肤都是烫的,我想要下床随便找点感冒药吃,不想这样的动作牵动下身,一股异样的感觉沿着脊柱直冲后脑。
食欲不振、嗜睡、乏力、低烧……我重新审视这一连串被强行忽略的征兆,意识到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呻吟一声跌坐回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我靠,老子发情期要到了。
天快要黑了,我坐在床沿,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和闷油瓶停留在两天前的通话记录发呆。
“你的发情期会变得很频繁。”
浙大附属那个老专家的话清晰地在我脑海里回响。正常的Omega周期按季度算,我以为她说的“会很频繁”顶了天也就是一两个月一次,哪里想到两次间隔也就大半个月。
“唉。”我叹了十分钟内的第三次气。怪不得这段时间我一直觉得自己可能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有人撑腰的安逸生活实在是害人,像这种重大疏漏要是放在计划进行的那几年,我怕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别的结了婚的Omega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喊自己的Alpha过来,然后脱裤子上床,就这么简单,唯一要注意的是如果不想要孩子得提前做好避孕。
就我和闷油瓶这个情况,我真的该打这个电话吗?我看着手机里存的他的号码,犹豫了半天都下不去手。
跟他滚上床以前,我别说谈恋爱,连异性的手都没怎么碰过,我对婚姻这种东西的了解完全来源于周遭的人。
老同学、老客户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抱怨家里那个黏人多疑,一天八百个电话查岗,话题一转又开始羡慕我不结婚,没人管着自由自在,我干笑两声不说话,没告诉他们我不仅被人管着,还在前段时间也一脚踏入了婚姻的囹圄。
闷油瓶走了快一周时间,中间我给他打了两次电话,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他没具体说,反问我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这转移话题的手段拙劣但有效,因为我非但不会拆穿他,还会老老实实地一样样讲给他听。他听得很认真,偶尔给我一些建议,好像他真的对这种过去看都不看一眼的小事很感兴趣。
我捏捏眉心。以往他出门钓鱼巡山都会给我一个明确的归期,这次他没跟我说具体的时间,只说事情办完了就回,我猜想是事情棘手得超乎他想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要几天。
他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心意的人,要是我让他回来有用的话,十年前我也不必追着他上长白山。
不是我矫情或者不信任他,对吴邪来说,“张起灵”三个字本身就意味着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而是我现在打电话给他,打通了能说什么?
以往我们的对话大都是在地下,说的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后来一起生活得久了,会说些更家常的话题了,但也就是问他回不回家吃饭、上次的鱼和野菜味道不错下次再带点回来一类的。我再不要脸也做不到给他说我发情期到了让他早点回来操我,我认识的人里只有胖子还有瞎子能毫无障碍地说这种话。
我们只是结婚不是卖身给另一个人,成天黏在一起当连体婴,不说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他,连我都受不了。他有他要做的事,我也有我的,退一万步我真的打了,万一他旁边还有其他张家人,按他们那一大家子掉根针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耳力,那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闷油瓶那边行不通,我问王盟上次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老板,人家说上次的就是最强效的了,别说是人,就算是熊发情了一针下去也透心凉,这再找下去就得去欧美那边找捞鲸鱼的买了,您还是老实点找个Alpha咬您一口吧,我看张爷就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