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纳德抬手放了条狼形幽灵出来转了一圈：“教会给我配了一个很厉害的灵，起码是半神级的，没必要太勉强。”
“序列5负担起来会有什么麻烦吗？”
那双绿眼睛顿时盛满了笑意：“你在担心我吗？”
“……”
虽然已经半答应了，但克莱恩也没打算跟他直接就按男朋友的方式去相处，果断下了逐客令：“好了好了回去吧，别打算让我包吃还包住。”
隐秘状态随之解除，伦纳德笑着跟屋里的人告了别，换了鞋子往外走。
但最后还是对克莱恩提醒了一句：“记住，这里只是幻境。”
……永远别把虚拟存在的安危放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上。
克莱恩认真点了点头，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克莱恩一睁眼，发现周围又是一片隐秘的状态。
而某诗人同学穿着黑马甲白衬衫长风衣，手在窗台上一撑，就翻了进来。
于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不是自己日思夜想，而是这家伙又来打扰人睡觉了。
刚被表白过的那点旖旎与心意相通被睡意击垮，克莱恩暴躁地甩了甩头，盯着这个半夜不睡觉跑来入梦的队友，恨不得当场给“蠕动的饥饿”加餐：“不眠者序列的不要睡觉，但我是占卜家！”
“你已经在安曼达的辅助下睡够五个小时，相当于补了十小时的觉了……”
可这一点也不影响克莱恩把手表怼到伦纳德脸上：“但现在是凌晨三点，凌晨三点不睡觉是非常反人类的，明白吗？”
“就是因为凌晨三点都在睡觉，才在这个时候来找你啊。”伦纳德站在窗边一脸无辜：“不是验梦吗？”
克莱恩一时无言，任伦纳德抓住自己的胳膊，共享了“梦魇”视觉。
平时工作是一回事，刚被表过白这么肢体接触又是一回事，克莱恩不知为何觉得眼前暗了一下，但那点暗色又错觉般消散了。
那手臂自然地松开抓握的动作，似乎想换成牵手或挽着胳膊之类更亲密的动作，又因为克莱恩拒绝配合改回了规矩的抓胳膊。
在这片永远阴雨连绵的天空下，梦境里的晴朗星空近乎璀璨到奢侈。
头顶万里晴空，脚下是代表无数生灵梦境的淡紫光球——这本该是各种意义上都极为梦幻的场景，却因为那光球们的颜色而让人没法专心欣赏。
在梦境与隐秘的隔阂下，稍微摆脱了那个高位存在的影响后，灵视下的“廷根”真的几乎全是非凡者！
“这就是我说的异常。”
克莱恩想起伦纳德反复阻止队友出城的行为，不敢相信地问道：“这里的‘人’们，全是死者？”
第4章
五.
已死之人的“梦境”只在交界处有些许阻力，其他的则完全融为一体，只如同一个隐秘下的现实。
在那梦境不断破碎重组的动静里，伦纳德宽慰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大部分小队队成员们不是，你的哥哥和妹妹也不是，今天那个作家不是……其他的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具体。”
“那个‘鸢尾花’的老板呢？”
“她是。
“但一个死者最近才搬进来这点很奇怪，所以我准备带你去那里验一下。”
梦境毕竟是混乱的，两人时而走在廷根，时而行走于贝克兰德街头，甚至偶尔还会“去”一趟迪西海湾——这让克莱恩对这块城市的布局有了更深的理解，像是有谁把各处地图都裁剪开，又胡乱拼在一起。
克莱恩甚至在查尼斯门附近感到了某些封印物的“梦”。
其中吸引力最强的自然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张牙舞爪地想吞噬这个同序列的小“无面人”。
还好伦纳德反应极快，连跳几个梦穿了过去。
虽然梦境中不必遵循道路，但为了避免迷路，两人还是沿着正常的路线行进着。
正常路线的转角位于伯克伦德街，现实中属于贝克兰德的区域。
而跳跃的间隙里，克莱恩转过目光，猝然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那是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绅士，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
那书有着深黑色硬纸封皮，散发着古老悠远的气息。
——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
纸页骤然自行翻动了起来，尖锐的呓语撕开克莱恩的意识，发出了疯狂的呼唤。
“霍纳奇斯……弗雷格拉，弗雷格拉！”
感到克莱恩异常反应的第一瞬间，伦纳德就启动梦境跳跃试图脱离这个地方。
但周围哗啦破碎再重组的场景却没有出现。
——这次跳跃的起点与终点被某种力量嫁接在了一起。
笔记已经和那位绅士融为一体，化作触手漩涡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