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花街2号，伦纳德曲起手指焦急地叩门，不一会儿门向内打开。
“伦纳德？”克莱恩略带疑惑地看着来人。
是克莱恩。伦纳德想。
是真正的克莱恩，是那个没有经历过各种曲折事件、仍然保留着书卷气的克莱恩，不是那个披着格尔曼的皮套上重重掩盖的克莱恩。
伦纳德一把上前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伦纳德？”克莱恩第二次发问。他明显感觉伦纳德心情不好，便也没再动弹，任由他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伦纳德松开双臂。
“进去再说。”
（3）
“所以你的意思是，兰尔乌斯的阴谋是利用梅根欧丝肚子里的邪神子嗣毁掉廷根，她今天下午就会来我们那儿，队长会因此殉职，而我会被因斯·赞格威尔杀掉？”
克莱恩递给沙发上的伦纳德一杯茶，后者完全没有喝的欲望，眼睛紧紧盯着他，似乎害怕下一秒他就会凭空消失。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而且知道得这么详细？”
帕列斯也在伦纳德的脑袋里叫嚣：“你怎么知道的？连我都不知道？”
伦纳德赶到喉咙发干，他抿了一口茶，略带嘲讽地说道：“你就当我是时代的主角，有一些秘密途径吧。”
现在不到十点，克莱恩听罢建议去找邓恩说明情况，让他立刻请求支援，说不定还有出路。
二人不敢耽搁，打车前往黑荆棘安保公司。
路上，伦纳德逐渐冷静下来。根据他的记忆，克莱恩和队长牺牲后不久，“代罚者”和“机械之心”的队员就赶到。而原本他和克莱恩会在正午左右前往豪尔斯街搜寻兰尔乌斯的出租屋，如果他们能提早几个小时通知队长，提早几个小时呼叫支援，说不定一切真的还来得及。
看到一丝希望的伦纳德稍感放松，他不由地望向克莱恩。他的前同事，或者还算现同事，正表情凝重地端坐在马车内，一只手插进衣兜中。感受到伦纳德的注视，克莱恩转过了头。
“你说我和队长都会死去，那你呢？”
伦纳德心中一纠，久违的自责爬上心头。
“我侥幸活了下来。”我看着你们在我面前死去，将死讯告诉你的亲属，还参加了你的葬礼。
“那还挺好，至少你活了下来。“克莱恩僵硬的面庞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点都不好。不过后来你不知为什么又复活了。”伦纳德想起初见格尔曼的场景，以及他们和“正义”小姐在诚实大厅的探险。
“复活之后的我是什么样的呢？”
容不得他们叙旧，马车已经到达佐特兰街36号。
伦纳德先跳下了马车，又回头看着克莱恩下车。二人并肩走上楼。
“你……你变得很厉害，也过的很好。”
克莱恩又笑了笑，没完全接受这个美好的预言。
（4）
队长办公室内，邓恩看看手上的信纸，又看看二人。
刚一口气说完来龙去脉的伦纳德上身撑在办公桌上，略带不安地等待队长的回答。
邓恩沉声说道：“我相信你们的情报，现在就发电报给圣堂和其他小队请求支援。我去调出圣塞琳娜的骨灰，克莱恩马上去选一件封印物，伦纳德在上面时刻做好准备。”
他在关键时刻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安心。
三人动身，正准备离开办公室。此时接待大厅内罗珊的声音隐约传来：
“梅根欧丝小姐，有什么可以帮您？”
伦纳德顿时惊恐万状，呆立在原地。他难以抑制地喊出声：
“队长！克莱恩！”
此时，办公室墙上的钟表恰好指向十点。
第2章
（1）
早上五点半，伦纳德从床上睁开双眼。
看着熟悉的床架和卧室，他没有立即起床，而是散开四肢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竟然又回来了。伦纳德想。
心脏被贯穿的剧痛仿佛还在上一秒，下一刻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回到了1349年9月9日的上午。
出于未知原因，原本在正午后才会造访廷根小队的梅根欧丝竟提前到来，打乱了值夜者小队的全部计划。
和从前一样，邓恩和克莱恩前往地底调取封印物，伦纳德在接待大厅拖住梅根欧丝。第二次面对可能的邪神子嗣，伦纳德依旧无法克服心中的恐惧，甚至在既定命运的暗示下还更加焦躁，帕列斯在他脑海内疯狂叫喊着让他冷静都无济于事。
接下来的故事几乎是几年前的翻版，但不同的是，伦纳德比上一次更加拼命，冲得比队长邓恩还急，直接结果就是他第一个壮烈牺牲，连因斯·赞格威尔的影子都没摸到。
这样也好，起码不用再一次目睹队长和克莱恩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