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利落地灌了三杯酒。
程今禾醉醺醺地念叨几句, 小脸上的眉毛揪成一团，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温柠担忧地看了几眼明显已经进入半醉状态的程今禾, 又扭头看了眼脸色很臭的林济青。
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要不今天就这样吧, 今禾醉了。”
陈煜舟挑了挑眉，没异议。
倒是林济青嘴动了动，略微有些诧异地看着温柠, 盯了半天, 才吐出一个“好”。
他也没想到, 当时对什么都逆来顺受的人，现在也敢当做决定的人。
温柠没理会两人的反应，径直上前搀扶程今禾。
后者明显有些迷糊, 几乎大半重量都压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温柠咬了咬牙，准备一鼓作气，将人从椅子上拉起。
暗自给自己打气。
加油！万事开头——
诶？
温柠诧异地发现程今禾比预料中的轻很多，她甚至不用费太多劲，连呼吸都还维持着平常的频率。
她疑惑地颠了颠，对自己的感知有了点出入。
不应该啊，不久前她还扶过今禾。
肯定没有今天轻松。
难道是她力气变大了？
温柠认真地回顾着自己这几天来的变化。
——依旧是没什么变化。
甚至，饭吃得还要少了些，天太热，没什么胃口。
一道散漫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不走吗？”
“……”
温柠一瞬间明白过来。
这一切都和她没关，单纯是陈煜舟搭了把手。
有几分尴尬。
还好没人知道。
温柠深吸一口气，放软语气：“走呀。”
尾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
林济青黑着脸收回手，愤愤地插进裤兜。
果然叫陈煜舟来就是一个错误！
今晚上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处于一个易怒暴躁的状态，哪哪都不对劲，像是回到了高中时挂不住事的毛头小子。
林济青深吸了几口气。
目光沉沉地落在温柠窈窕单薄的背影上，嘴唇动了动。
一行四人走出异渡。
出门时，小马毕恭毕敬地追了上来，捧着钥匙：“陈少，车已经停在路边。”
几人闻言看过去。
一辆矫健的迈巴赫低调地停在马路边沿。
陈煜舟淡漠地点了点头。
“谢谢。”
温柠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他眼，又被人抓包，漆黑的视线看得她心底发麻，挤出个礼貌的笑，立马转移视线。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男人轻轻嗤笑一声。
“……”
温柠大度地不计较。
侧头看了看睡过去的程今禾，有点头疼。
陈煜舟的车只能坐两个人，加上他。
她又放心不下程今禾，想了想，她正准备开口说她送程今禾回去。
被一个带有酒气的嗝打断。
“咦，这是哪儿？”
程今禾眼神迷离地看了眼空荡荡的街口。
又缓慢地转过头，目光扫过温柠。
温柠对上程今禾略有些迷茫的视线，嘴张了张，又看见她毫不拖泥带水地扭头，看向陈煜舟，顿住。
定定地看着他：“帅哥！柠柠快来！！这是大帅哥！！！”
温柠：“……”
陈煜舟：“……”
温柠揉了揉眉心，叹口气。
“今禾，我在这儿。”
程今禾仍目不转睛地看着陈煜舟，眼都不眨，嘴上却麻溜地接话。
“你在哪儿、呢，柠、柠……”断断续续的，有点结巴，带着疑惑，却不舍得移开视线。
温柠闭了闭眼，对程今禾喝醉的症状又有了新的认识。
很是无奈。
陈煜舟没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嘴角，低下头，似乎有些嫌弃地用指尖点着她的额头，微微用力。
程今禾看得入迷，顺从地跟着他的力道转过头去。
看见温柠。
程今禾“哦”了声：“柠柠，你来、晚了，嗝，帅哥走了……”
声音低沉下来，眼睫一眨，一颗晶莹的泪挂在眼尾。
温柠有些无奈地哄：“没有，我看见了的。”
“是吗？”程今禾停住抽噎，抬眼问，“是不是、真的很、很帅！”
温柠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强烈的视线。
顿了秒。
避开视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帅的。”
余光中，她看见从聚会结束到现在，神情没什么变化的男人，嘴角勾了勾，似乎心情很好。
但另一只手正死命地来回磨蹭，像是要擦去刚才的痕迹，高挑瘦削的身子也离程今禾很远，保持着一个衣袖都不会碰到的距离，只有冷白的大手隔着衣服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