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角度不对，按下去时还不小心戳了下，吓得温柠立马放平，搭上去。
只是……这腹肌，还怪有弹性的。
温柠咽了口唾沫，又忍不住问：“这是，怎、怎么了？”
陈煜舟声音嘶哑，开口时腹肌先动，震得她手心发麻。
她压住自己的思绪，耐着性子等声音传到耳朵。
“疼。”
旖旎心思陡然烟消云散。
温柠皱了皱柳眉，确认重复道：“是这儿疼?”
陈煜舟白着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脸色更加苍白。
温柠又轻轻地朝旁边按了按∶“这儿呢？这儿疼吗？”
软弱无骨的手掌贴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往旁边移，指尖不小心划过凸起。男人眼神立马暗了瞬，另一只缩在被子下的大掌陡然攥紧，冷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缓了几秒。
陈煜舟摇了摇头∶“还好。”
温柠又顺着按了按，一一问过，确认不疼后才放下心，起身按下呼叫铃。
在等医生来的时间中，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默默地对视两秒，温柠率先移开。
她还有些不太适应，指尖仿佛还沾染着男人腰腹处的温度，紧绷硬朗又滚烫。
耳尖倏地红了片，她不自在地用手背贴了下，顺着把脸颊处的碎发往下放了点，企图遮挡住。
奇怪的，以往很快赶来的医护人员，今天过了好几分钟依旧不见踪影。
温柠担心陈煜舟疼着难受，皱了下眉头，起身准备去办公室找医生，刚动，微凉的手扣住她手腕，往下拉了拉。
温柠察觉到微小的动作，抬腿的姿势停住，重新落在地上。
她转头，看向陈煜舟，视线落在他苍白的薄唇上，顿了秒。
“怎么了？”
陈煜舟拽着她的手，浓密卷翘的长睫在她的注视下缓慢地颤动了下，开口的嗓音又低又哑：“别走，我怕……”
温柠的心一下软下来，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放着车祸那天，陈煜舟毫不犹豫朝她扑来的画面，眼眶又隐隐有了热意。
她微微抬了下头，将眼泪逼退回去，又坐回去，另一只手搭上男人微冷的手背，垂头帮他捂热。
“我不走，别怕别怕。”
陈煜舟目光凝在温柠脸上，看了会儿，又极为缓慢地点了点头。
视线不经意间，透过窗户和杨应对上，朝他抬了下下巴。后者立马会意，挥手让守在门口的医护人员都散开。
陈煜舟见攒动的人头都消失后，心安理得地躺了回去，手指抓住女人的手腕下移，装作不小心般，放在自己的腹肌上。
心疼的劲儿褪去后，温柠重新冷静下来，看着自己被牢牢抓住的手腕，以及手掌下，隔着一层布料，却依旧滚烫的坚硬的有力的线条流畅的腹肌，艰难地移开视线，咽了口唾沫。
空气再度变得寂静，交叠在一起的手升温时，气氛也渐渐地变得有些暧昧，围绕着她身边。
温柠强迫自己不去关注有些过于近的距离，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
这几天，她梦里都是那场突然又巧合的车祸，明明他们不是排在线后的第一辆车，绿灯已然亮起了很久，怎么会，就刚刚好，那辆车突发失控，从右转直勾勾地斜着朝他们撞过来。
太巧合了。巧合到有些刻意。
温柠抿了下唇，继续想又分析不出更多的思绪，有点烦躁，脑海里一片混沌。
正巧，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呜呜地震了两下，她回消息往往都是集中一个时间段回，还没到该看手机回消息的时机，但她手比脑子快，搭在陈煜舟手上的手，已经轻轻地拍了下他的手背，朝人示意——
我有事要忙。
但男人慢半拍地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目光顺着她的视线，落在他紧紧攥住她手腕的地方，愣了很久，也没松开。
温柠皱了下眉，正想甩开时，男人依旧嘶哑的声音响起：“你要出去忙吗？”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男人又缓慢地接上：“没事，你很忙的话就去忙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只是腹部有些疼，头有些晕，可能下一秒就晕过去了，不过没关心的，很忙的话还是先忙吧。”
音调平稳，吐字迟缓但清晰，带着一股随时可能晕过去的虚弱，甚至话里还有些重复，像是意识有些迷糊。
温柠想要就此挣脱开的心思顷刻消散。
她在心底不断地谴责自己，怎么能让一个刚醒过来，脱离危险的病人单独呆在病房里！好歹也要等到医护人员过来检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