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舜的手悬在半空中,没有勇气再近一步,他垂下了眼帘,无声地收回了手,明明只差一点就能触碰到时忆,他们曾有那么一瞬间是如此的——
“抱歉。”时忆低声留下了最后的话语,而后她从柏舜的身边跑过,发丝从柏舜的指尖穿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柏舜没有回过头去看她的背影,他感觉有什么从他的心底永远离开了,柏舜缓缓抬起头来,眼眶变得通红。此时恰好地,雪花轻飘飘地落下,一个接着一个小小的白点停留在露台之上,等触碰到地板时很快便化成了一个个深色的痕迹。
雪花同样落在了柏舜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融化了他的悲伤,等晶莹剔透的水滴滑落下来时,只余下无边的沉默。
柏舜站在原地许久,而后长长地抒了口气,白色的雾气挡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庞。
第245章
时忆痛苦地站在门外,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不去找芙落商量一下吧,但是她又能说什么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从来都不想勉强自己,这种事情是无法强求而来的。
她垂头丧气地摇头,努力想要驱散掉刚才的画面,然而那个时候的柏舜看上去好像就要哭出来了,那样失落的表情像刀子一样刺得时忆不敢抬头。
不过,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时忆强打起精神,她心事重重地向走廊走去,在马上就要拐弯离开时,一只手从死角处伸出,用强硬的力度把时忆拉了过去,她只感觉到天旋地转,腰间的手臂蛮横地把她固定了,使得她动弹不得。
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时忆马上警觉起来,她感觉到有人正在自己的身后,并且距离非常近,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现在身上没带任何武器,如果真有人对她不利的话,时忆只能指望自己的三脚猫功夫了。
没等时忆思考好要怎么反抗,在漆黑之中,时忆感觉那个手臂的力度越来越大,收紧了对她的束缚,而这个始作俑者的另一只手没有闲着,而是看穿了时忆那不安分的右手,用力地抓住了时忆的手腕,让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
时忆用力地喘气,她能感觉汗水在自己的衣服里流下,这个房间怎么看都是没有人在使用,而且现在整个玛丽歌德号基本没有人了,就算她呼救也不一定有人能听见,自己还基本被控制得动不了,想到这里,时忆竟然有点寄希望于不远处的柏舜,如果是柏舜的话——
“在想什么?”那熟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贴着时忆的耳朵说道,因为距离太近,气息落在了耳垂处,时忆没忍住抖了一下。
“你!”时忆马上就认出来这是谁的声音,能胆子这么大且肆意妄为的人整条船上就只有一个。
“快放开我!”时忆感觉自己的脸迅速地红了起来,不仅是脸,还有耳朵,身体的血都冲到了头部,让她的脸又红又烫。
“不要。”他坏心眼地继续凑近时忆的耳朵说话,嘴唇还轻轻碰到了耳垂,时忆甚至能清楚听见舌头与嘴唇接触的声音。
在眼睛不起作用的黑暗里,听觉和嗅觉异常地灵敏。
时忆能闻到那熟悉的淡淡的香水味,在平时根本闻不到,只有凑近了才能闻到的味道,此时好像也跟着变得浓郁了起来,香味缠绕在她的鼻尖,好像此时的她正在被香味的主人给紧紧抱着。
然而事实也和这个没有太大的不同,时忆被从身后束缚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整个身体都倚靠在对方的怀里。
时忆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呼吸数次,尝试用平常的语气去沟通:“你这是在做什么?有话就好好说。”
“柏舜是不是跟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委屈了起来,时忆甚至能从中听到悲伤与不安。
时忆马上勾起了对柏舜的歉意,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失落,让时忆不敢多看,她竟然头次产生了说谎的念头,“他没说什么。”
“说谎,我跟他都是男人,他在想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像他这样的人,我就应该当时就把他杀了。”他的语调很平淡,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着一件可怕的事情。
“不可以!”时忆惊了一身冷汗,她更加用力挣扎想要摆脱束缚,却换回来了他更大的不满。
“不要为他说话,老师。”他依旧紧紧贴着时忆的耳朵说话,时忆想要扭头避开,却没有什么成效,她只能胡乱地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的手一点一点的抽离,时忆感觉腰上的压迫比一开始要少了些,正当时忆松了口气想要拉开距离时,那手又像毒蛇一样缠了上来,最后落在了时忆的脖子上,带着丝丝凉意,让时忆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