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14岁，见惯了父母打架争吵的他见到这样的阵势依旧手脚发软。
这件往事清晰明朗，这是舒雁时常回忆的缘故，尽管有时候跟张坚描述的有些出入。
原本打算回去再修改简历的舒雁听到张坚说出去吃饭后道：“我请你哇。”
这时候的舒雁普通话已经很正经，除了偶尔会带些地方的语气词，如‘哇，呐’一类的。
他抬眼看向张坚，眼神里有片刻的精明和光。
张坚捕捉过无数次，也在无数次里看它们消失……呆鹅像只年久失修的灯泡。
通电亮了几秒钟又会断电。
“嗯，行，那就咋俩去，那家肥肠血旺贼带劲……”
饭后回去修改简历！
面试，再修改简历，舒雁紧绷着一口气，他会根据面试过的企业问题，对自已并不充盈的简历做修饰。
他迫切需要一份营生。
“怎么样了？”张坚约会回来，把下巴搭在舒雁脑袋上问。
“我投了这三十家，绿色的是我感觉良好的，红色不行，黄色一般……”
“绿色有点少呀，呆鹅。”
对面的林阳“嗤”了一声，把手里的书扔在桌子上，拖着行李箱出去了。
“脑袋被驴蹄子踏了的傻锤子……”张坚对着门口背影骂。
“额……”舒雁隐忍着讨厌，反手戳了戳张坚问：“你啥时候回家哇？”
“回家也无聊，晚些吧……”
“咦，你那个小乖呢？”
张坚站起身耸耸肩道：“今天吃饭的时候，她一直刷手机……我问：‘看啥呢？’，她说：‘最近我朋友买了这个包包，总给我炫耀……’，那一脸期待的你给我买的表情恶心到我了。”
关系都没确认，啧……
舒雁觉得好笑，眼睛眯着，嘴角翘得厉害，碎米牙整洁干净……
可爱中带些成熟的美……张坚生出一股奇怪的念头：为什么呆鹅不是母的。
“咳咳，嗨，我就不看呀，我说：‘你们女孩子就喜欢什么包包首饰，又不求偶，整那么花里胡哨干啥！”
毕竟自然界中只有雄性动物才花里胡哨。
熊孔雀开屏，天堂鸟彩色的羽毛……用丰富多彩的颜色求得雌性的欢心。
“你看了就知道好不好看了。”小乖把手机递过来。
“然后呢？”舒雁很爱听张坚讲些八卦。
“然后哥哥决定，以后都不会再约了，一万七的包包，我煞逼嘛！”
张坚有自已的原则，就连他自个儿来说，超过3千的单品就放弃，3千以内的也会考虑挣扎会嘛。
再说一万七，眼前的傻鹅还欠着他大哥的钱。
“要不我把钱借给你，你先还了你哥，我的不用利息，等你有钱了再给我就成。”张坚终于开口说。
他之前想过……也想说，可是怕伤了朋友的自尊心。
“不用，我哥两年前借我的时候就说了，等毕业后两年再还，这钱他跟我嫂子说的是定期借贷。”
他哥家放出钱来是挣利息的！
“卧槽……草草，球球……”张坚知道些舒雁家里的事，听一次生气一次。
“好了，别操心我，一切等我工作就好了，七月份拿毕业证，还有三个月时间再找个小乖，你抓紧哇。”舒雁道。
张坚哼哼两声不说话了，原本想着学校里的女孩儿没那么现实，谁说是呢，这与时俱进的校园！
看缘分吧！
等待的日子里，舒雁接到过几家企业电话，有些需要二次面试，有些给的待遇跟易拉宝上的相差甚远。
那些被筛选出来的企业又毙掉了些，摊着中级会计考试教材的舒雁有些烦躁地扣着手。
打球回来的张坚歪头看了一眼：“这玩意儿得你工作几年后才有资格考，这么早看干嘛。”
“我看了就忘，安慰我心灵罢了。”舒雁搓着手答。
他看书都是阶梯式的，五分钟，十分钟……不知道是不是要出社会的原因。
他自控力比之前更差劲，他心里烦呢。
“有没有本地公司给你电话？”张坚抖着球衣问。
小麦色的皮肤上都是汗……
第3章 工作
舒雁看着人家健硕的躯体，结实的肌肉有些游离，片刻才答：“都是两千多的待遇，还不包吃住。”
“别急，再等几天。”张坚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叹了口气才道：“以后在别的单位做事，领导或者老板跟你说话，别走神。”
“很明显？”舒雁皱着眉头，他自已不觉，自我感受只是思绪飘远，或者感觉疲惫。
张坚跟他呆在一起几年，刚开始没发现，后来看他看书或者听课就有些飘。
特别近一年的时间里，肉体跟灵魂经常分开行动，需要喊一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