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雁不理他。
舒雁看企业的要求,企业介绍,每个企业有他侧重想了解的,他需要记录下来,他才十九岁,可是他的记忆力如垂暮老人,这让他有些烦躁。
“不要总看外省单位嘛,你一个人去外地那么远算怎么回事?”张坚夹着他珍贵的一份简历,唠叨得很。
他们家就在t省,家里有农家乐,有鱼塘,还有个小山庄民宿,这一切在舒雁这里,张坚已经是个富豪了。
“我水平在这儿管着,总要多看看,去不去谁知道呢。”舒雁这样答。
其实舒雁想离家里远些,尽管从学校到家里的距离也不算近,但是家在他的记忆里并不是可留恋的温馨之所。
他跟张坚不同的。
“哎,那女的,那女的……”一个小时过去,舒雁开始有意向地面试了几家单位,并留下了简历。
自我介绍的时候他状态也不算好,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得不好的原因,也许是毕业季焦虑,他昨晚做噩梦了。
梦见家里父亲跟母亲打架,打得有些严重,大哥带着妻儿在县城上班,他又远在这里,两个人打起来更毫无顾忌。
有时候他觉得母亲可怜……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回去。
他被张坚扒拉着看远处一个摩登女郎一般的人物,大波浪,大红唇……
“很多进入社会的女性都爱这样打扮。”舒雁幽幽道。
“哎呀,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嘛,气质也杠杠的。”
“你不是正在追你的小乖乖?”舒雁问。
“呆鹅,看美女,找女朋友,讨老婆那是几回事。”怎么可以一概而论,死板!
舒雁不置可否,继续默默看企业介绍,投简历,招聘会一共三天,他准备每天投十份。
三十份,应该大概有些希望吧。
还需要实习证明,讲义气的张坚把他挂在自已家的山庄里了,舒雁有些愁自已,他除了压力感受不到自已的优势和自信。
听张坚唠叨,班上的同学xx毕业就经营自已家餐馆,xx去自已家茶楼,xx会接着读书……
舒雁的路在招聘会里,他无处可去,总不能白白读了这么些年回去帮爹妈计算每年玉米和水稻的收成。
他得替自已找条前程路,他还欠着大哥两万块,两年还清,按照两个点的利息,得还29600,接近三万了。
这是一笔巨款啊!
第2章 清晰的往事一件
第一天的求职路结束,张坚还夹着他的简历。
舒雁知道这是来陪他了,心里有些感激,他来宿舍的时候一股子自闭症的味道。
不太搭理人,看人如闭眼的蜻蜓点水。
直到军训结束还没记住宿舍人的脸。
他第一次开口是因为阳台上自已快要干的衣服被人用湿衣服贴湿了。
而且是第三次,这点他记得很清楚的。
他隐忍了会,从阳台到床位,从床位到阳台,进进出出了几趟,才鼓足了勇气问:“谁的衣服,那么宽的地方,为什么要这样,是不是故意的。”
寝室的人看着立在通往阳台门口上的人,背光里,舒雁身型瘦削,脸色苍白病态。
阳光是画布,他成了里面的抽象画!
尽管都是t省人,奈何舒雁t省得太边缘,咦哩哇啦一阵大家都没听懂。
“卧槽,你他妈在说几把啊,老子听球不懂。”林阳就是t省省会人,最近一段时间就很看不惯这个乡巴佬。
衣服裤子似乎短一截,更奇葩的是,还在穿以前的校服!
长相还女气兮兮,头发贴着头皮,鞋子底部都是补丁,跟马蹄一样……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穷酸的人了。
毕竟是省会人的口音,舒雁很听得懂这个人骂他的话,也看得明白这人的轻蔑和不耐烦,怒火灼着他的脸。
“我说谁弄湿了我的衣服,贴着我的干衣服,真缺德。”舒雁一着急脑袋都在吽鸣,又想着让别人听明白!用了自以为的普通话。
继而脑子里搅拌着对方‘球啊,几把的’更生气,他在家里时常受气就算了,来这里还不安生。
“哈哈哈哈……”一阵爆发试笑声,爆发式里还夹杂着“嘻嘻,噗嗤……”的杂音。
舒雁捏着拳头拼命的据理力争,在张坚的回忆里却是这样的:“他好像一只被惹怒的小奶狗‘啊呜’半天毫无威胁。”
这只奶狗又怕又怂又坚强,声音都在发抖,抖得听不清他的语意。
张坚刚开始觉得好笑,后面听林阳越说越难听,踹了林阳椅子一脚咆哮了声:“你这个逼是不是全身都是生殖器组装的。”
舒雁耳边都是嘲讽和谩骂,等他反应过来,那个瘦高阳光的男孩已经跟那个弄湿他衣服并骂他的室友打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