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松淡淡一笑,「爹就告诉他们稍安勿躁吧!」
穆知学微顿,狐疑地看着他,「看来你是有想法了?」
「称不上是什麽想法,总之也是走一步是一步。」穆雪松忽地问一旁的老仆,「老张,今儿是什麽时候了?」
老张顿了一下,「应该是……十一月二十了。」
他思忖了一下,「我记得那位秦将军是大前年的十一月到任,如今已三年了,他及其麾下军士三年戍守边疆,都未能返乡过节。」
「是这样没错。」穆知学疑惑地问:「怎麽了?」
他深深一笑,神秘却又胸有成竹地说:「我想……还来得及。」
第七章 ~边关犒军送暖
东大路支六路转角,天香楼。
穆家的马车停放在楼下,周信跟玉华在廊下啃着热腾腾的牛肉卷饼,而楼上的潇湘房 中,穆雪松正跟徐白波对饮。
徐白波有事要告诉他,他也有事要同徐白波商量,但不需要旁人在场。
「是京城那边有消息了?」穆雪松问。
「是。」徐白波神情一凝,「是极不寻常之事。」
「你说,趁着成庵未来之前。」他说。
闻言,徐白波微顿,「你还约了成庵?」
他点头,「是的,我有事情跟你们商量……京城那边怎麽回?」
徐白波正色地说:「我父亲在京衙的学生回覆,说尹氏父女俩的死状有异。」
他两道浓眉瞬间一拧,「有异?」
「根据衙门那边的记载,尹氏父女俩的屍体笔直,并无挣扎。」徐白波说:「尹家的大火来得快,但救得也快,他们父女俩的屍身并没烧得太严重,记录上是说他们两人的屍身都在厅里被发现,但笔直躺卧,并无挣扎逃生之状。」
任凭穆雪松不是什麽大内神探,也知道这不合常理。
「发生大火,他们父女竟躺地等死?」他神情凝肃,「看来,他们若不是被下药麻痹了 身体,就是在发生大火前早已死去。」
徐白波点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所以我父亲的学生便开棺验屍,幸运的在棺中发现 一些食屍的腐虫,一验之下竟发现他们中了一种来自疏勒的奇毒。」
穆雪松陡地一惊,「他们真被下毒?」
「是。」徐白波续道:「这种毒名为海檬果,又被称为自杀果,服用此毒後半个时辰便会药性发作,先是轻微胃痛,然後是昏迷,心脏也慢慢停止,整个过程约莫是一到一个半时辰,可说是杀人不见血。」
「看来他们的死并非意外,但……」穆雪松苦思未果,「是谁害他们的命?据全隆记的掌柜说他们与人为善,敦亲睦邻,是街坊邻居眼中的好人……」
「太阳再大,都有照不见的地方。」徐白波说。
「所言甚是。」穆雪松眼帘一抬,「听说我这位小表妹有婚嫁的对象,不知他对这事了解多少?」
说着,他微微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我得着人再去查查。」
这时,楼下传来吹口哨的声音。那是周信响亮的手哨声,也表示胡成庵到了。
「成庵到了。」他神情一敛,「不提此事,有劳你了,白波。」
徐白波蹙眉一笑,「兄弟一场,甭跟我客气。」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夥计的声音,「胡少爷,穆徐两位少爷来了好一会儿
了。」
「什麽?我都还没到,他们开喝了?」胡成庵人未到,声先到。他就是一个如此豪迈 爽朗的人,但也因此不得穆雪梅欢心。
门一开,胡成庵看桌上只有一壶热茶跟几碟小茶点,愣了 一下,「你们还没喝?」
「等你呢!」徐白波一笑,吩咐着夥计,「可以上酒菜了。」
「好哩,马上就来。」夥计答应一声,立即转身离开。
他们闲聊没一会儿,几名夥计手脚俐落地将热好的酒跟几道香喷喷、热腾腾的下酒菜送 了上来。
三人一边吃菜喝酒,一边聊了起来。
「对了。」胡成庵疑惑地,「我说雪松,你约我跟白波出来,不是吃酒这麽简单吧?」
「吃酒是主要,商量件事还是旁的。」他说。
「商量什麽事?」胡成庵问。
「年关将近,想找你们一起给边关将士们送暖。」他说着,眼底有一抹深沉的精芒。
「咦?」徐白波跟胡成庵几乎都是同时发出声音的。
「送暖?」胡成庵不解地说:「过去几年,穆家不都常常给边关兵营送去布匹跟米粮
吗?」
「每逢佳节倍思亲。」他说:「秦将军叶了三年,他及他麾下军士不曾返乡,年关将 近,想必十分想念老家年味。我知道秦将军跟他的部属多是北方人,北方人在冬至时有吃耳汤的习俗,如今冬至快到了,想必在边疆是吃不到娇耳汤的,但我们赶一下,应该能在年前让他们吃到,解解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