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有事的,”一说到张起灵,这人的语气便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些无比憧憬崇拜的语调:“你是外人,不知道他到底有多远见卓识,才为世出,他的决定只会让张家未来走的更好。”
听着像张起灵的脑残粉。吴邪在心里默默腹诽,不过针对对方谈论张起灵的眼界,吴邪还是相信的。毕竟从他们调研资料看,这人没点手段和本事是坐不到现在的位置的。想着他突然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丝毫没注意自己已经将张起灵划归到“我”的范畴中,并为此感到自豪和得意。
这个小张没带他走过去那条直上直下的木楼,而是从另一侧吴邪从没注意的一条小道绕出,顺着上寨边缘偷偷向外墙走去。这时他观察了一下寨子里,发现虽然是大白天,但整座上寨笼罩在一股诡异的沉默中,颇有风雨欲来之势,平时那些总在木廊上玩耍的青衣姑娘也没了踪影。看来这些人听风就是雨的能力倒是挺快。
沉默的赶了一段路后,吴邪听到那小张在前头骂了一声“坏了”。他轻轻扬起一点脑袋,看到不远处的木墙边站着一群身穿黑苗服的张家人,手里拿着不知是什么的武器,正走来走去的巡逻,大有封寨闭户之意。难道他们刚才在路上吵了一架真耽误了事?吴邪后悔的直想抽自己两下,早知道就装哑巴聋子懒得搭理对方了,挨几下呛又不会怎么样。现在可好,他倒是可以原路返回去陪小哥了。不知怎地,想到这让他心里的疙瘩稍稍消停了些,能留在张起灵身边似乎是更好的选择。但那小张显然没打算把他原封不动送回去。对方蜷在灌木林里仔细观察了一会,招呼吴邪跟在他后面,低声吩咐:“他们这些喽啰大概是一个小时换一班,等换班的时候西南面人最少,我们到时候直接从那跑出去,到下寨就好说了。”
这计划听起来简直漏洞百出,但吴邪没吱声,任由对方在那拍着胸脯安排。他们在那灌木林里喂了半个多小时蚊子,直到一旁的吊脚楼走出另一队黑衣人马,双方聚在一起交谈时,小张才嚯一下站起身,用手肘拐了吴邪一下,轻声道:“跑!”
他话音刚落,吴邪便猛地弹射起身,大步流星的跟着对方狂奔。他感到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没跑的那么快过,脚下的草地几乎堪堪轻擦而逝,像贴着空气飞。西南门边的两个小喽啰看着他俩不要命的跑过来,拿起长棍似是想阻止,但小张一把抓过那棍子末端反捅了对方几下,吴邪趁着那当儿混乱从棍子底下猫腰跑出,回头看到小张举着其中一根棍子追上了他。
“别愣着!”见吴邪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那抢来的棍子上,小张唾沫横飞的嚷着:“跑啊!”
经常跑步的人都知道,奔跑的过程中一直保持高速前进,所消耗的力气是很难察觉的,一旦松懈下来就会被疲惫灌满,再想回到最开始时的高速飞奔状态便很难了。吴邪刚勉强把自己的注意力撤回逃命上,便感觉自己的手脚猛一下跟灌了铅一样沉的抬不起来,呼吸也如拉风箱一样火急火燎,似乎有人给他的肺里点了一把火。跟在他后面的小张一见他脚程慢了下来,又叫又骂,末了竟直接拿起那棍子戳吴邪的后背,像撵什么猪牛一样。
被那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后背格外不舒服,好几次戳的吴邪眼泪都出来了,但回头看到上寨追出一群乌泱泱的黑衣人,嘴里叫骂着他听不懂的话,思及此他还是卖力往前赶着。那小张体力比他好,很快超过了吴邪,一见他跑的已经气喘吁吁,脸上竟还能露出痛苦之外的其余表情,皱眉吩咐道:“跟紧点。”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但很快吴邪便知道对方“跟紧”的意思是什么了。对方大概是十分熟悉这苗寨的地形,绕着那山路上窜下跳,稍不留意就会被对方甩开不见踪影。他跟着那人又是攀岩爬坡又是跳坑匍匐,跟铁人三项比赛一样,转的吴邪头晕目眩,还不能放慢自己的速度。过了一会,吴邪感觉自己已经跑得眼前发黑耳边嗡嗡直响时,那个小张才放满了步伐,左右张望的观察着,似乎正在确认周围的环境。
“甩开了。”仔细搜寻了一会后,小张松了口气道。吴邪一听,感觉自己的双腿抗议一样慢慢放缓了速度,感到肺似乎挤成了一个小小的火气球,完全不够容纳一个正常大男人的呼吸,逼得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濒死的人一样进气多出气少。那小张回头看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些难以置信:“这么夸张?”
“他——他娘的你——你说呢——”吴邪恨不得抢过那人的棍子也给对方来几下,他刚才后背被戳的地方疼得要命,估计这人跑的时候也不注重力道,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来赶他。不过好歹把那些张家人给甩开了,也算是顺遂了心愿平安离开了上寨,吴邪也懒得和对方计较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