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跳舞这件事上本就不求甚解,完全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然而张起灵的动作又格外温柔,虽然舞点矫健凌砾,但落到吴邪身上却似拂面清纱,带着些缱绻而温柔的意思。不一会儿,他听到那边的芦笙颤巍巍的吹出最后一个调子,张起灵的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半举托起,这动作他不好摆什么姿势,只得双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感到那微凉皮肤下脉搏的震颤。
乐调偃声。他被放了下来,宝金的儿子在一旁笑着鼓掌,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约摸是夸赞。吴邪放下心来,看来自己没给人家丢人,便想松开一直抓着张起灵不放的手,却感觉对方反握了过来,停在他的手腕片刻。
他有些惊讶的回头望去,撞进了张起灵深沉的视线里。棺椁旁的冥烛幽幽,在那古镜般无法反光的瞳孔中渡出了一个身影,似乎是给吴邪量身而制的体量一般,那嬉闹的场地中只反射出他一人的影子。
吴邪有些惊讶,被那灼目的视线凝视得无法抬头。似乎是感受到他不应的东张西望,张起灵也很快撤下了与他相牵的手,走到了宝金家属身边,似是攀谈什么。
他几乎要产生细微的错觉,感到这恍惚的一天之内,张起灵似乎又再次爱上了他。
关于本章文中引用一些苗俗的文献:
1.蝴蝶古神是苗族共同信仰,载于《苗族古歌》中,传说苗族创世神就是一只蝴蝶,他生下的十二个蛋化为了山川湖海
2.葬礼上不哭,待到来年杜鹃啼鸣叫时乃哭,见载于清.陆次云《夜郎竹枝词》:“苗人春月听杜鹃则哭其仙人,曰:‘此鸟一岁一来,我亲不复见矣。’赋刺以徽天性,不遗于异类。”
3.作戛:“人死则宰牲,吹笙跳舞,名曰作戛。”——清.梁玉绳《黔苗词》
4.祭白号:“祭白号,择善歌者二人,各著大帽毡衣引于前,童男女数十彩带随之。”——清.余上泗《黔苗竹枝词》
5.紫姜苗/紫薑苗:苗族的其中一支分支,见余上泗《黔苗竹枝词》:“紫姜苗与九名九姓同类,通汉语,喜读书考试,见者不识为苗也。但狙诈好斗,犹是其苗性耳.”
因为很多苗族的习俗真的很有意思,也放出来给各位妈咪看一看~不过毕竟大部分都是清时甚至更早的习俗了,现在还有没有不可考据 妈咪们看个乐子就好啦~
第十五章、合教云雨寄相思
那场祭典舞后,张起灵便忙于周旋宝金家其余事宜,吴邪便没再找到和他独处的机会。时值午夜后,大部分宾客都已散场,宝金的孙子张罗着让吴邪去休息,他们还需要守夜,但吴邪头次参加少数民族祭礼,心里自是好奇不已,便留在了灵堂内陪着宝金一家,顺便留心张起灵的消息。
春日的夜晚,湿气弥漫,到底还有些未尽的冬意。吴邪来时只穿了张起灵的一件苗服,方坐一会便觉得冷,宝金一家极力劝阻他回屋歇息,顺便帮他们看屋子。话已至此,吴邪只能领了人家的好意,进了房间洗漱准备就寝。
屋里的电器灯光全都被关掉了,几处重要的光源皆由幽幽的大白蜡烛取代,那四处飘摇的烛火像极了洞冥的魑魅,只能看到极近的范围。吴邪在可见度极低的屋子里勉强走着,试图找到主人家指给他睡觉的地方,末了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还以为宝金家从外面看到他在屋子里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闯,进屋来给他指点迷津。刚冒出这样的念头,便觉得身后一股极大的力气把他扑倒在一旁的沙发上。虽然身下是柔软的垫着,但到底把吴邪给摔得七荤八素,不由得小小的痛吟了一声。
他不冒这一声还好,方一张口,便觉得一个柔软的东西凶悍的吻到了他的唇上,那股野兽一般噬骨残暴的感觉和力道格外熟悉,不由让他心中警铃大作。借着旁边一根蜡烛的火光,吴邪勉强瞥到了张起灵的脸,那瞳孔里反射的一道细细红光熟稔的让吴邪心惊。
“小哥!”勉强支起对方的胸膛隔出一个虚虚的距离,吴邪趁着这当口勉强唤到:“小哥不要!醒一醒!...”他说这话时还微微带点喘,是刚才被张起灵攫取口腔空气没缓过来的征兆。话音刚落,他们之间那点似有似乎的距离便猛一下被收拢,对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上,带着些炽热的灼烧感。张起灵似乎全然无觉般又噬上他的唇,吴邪被那力道吻的脑袋后仰,勉强扶着对方的胳膊才没摔过去。
他娘的这场景太熟悉了。吴邪一边承担着对方凶狠的侵略,一边用力稳住自己的神志别被张起灵牵着走。他知道这是槃弧天罚发作了,张起灵只要动情便会引发,再不加以克制到时候他俩在人老屋里搞起来可不得了,再说主人家还全在外头灵堂里坐着呢,虽然有篷子挡着啥也看不到,但难保对方不进屋拿点东西啥的撞破他俩的苟合。想着他便努力撑住张起灵塌下来的胸腹,一边在那唇舌攻击间隙中讨好的蹭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