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瞪了他俩一眼,胖子忙不迭又递了根烟过去,对方的神色才缓和些继续说道:“你们年轻,不懂我们寨子里大祭司法术的高深,那人当年听说背负了上下寨麒麟和槃弧的天罚,也算是背负了两边的仇恨。不过因为有他,后面上下寨关系缓和了不少,他也确实做了很多利于村子发展的事,并且不让张家人随便到下寨来。久而久之,下寨也认可了上寨的统治,就一直到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惊心动魄的故事结束了。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想到了那个土司小哥衣服上的纹绣,这么一说看起来确实是麒麟的样子,看来张家到现在依旧保持着以麒麟为图腾的信仰,而下寨也没放弃他们从古至今的槃弧神。这故事感觉听着可比什么民俗恐怖小说有意思多了。不过胖子到底还是他的师兄,采风考察的经验多了,切入角度也刁钻些,便又开口询问:“爷爷,那您对现在的土司怎么看?”
老人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见得很少,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年轻人。”
“他好像....村里的人怎么都不认识他呢?”吴邪想到昨天那些人对小哥素不相识的样子,免不得开口询问。那老人瞄了吴邪一眼,回到:“下寨的事平时都由槃弧祠的祭司主持,他只有大活动才会过来。不过村里面那些年轻姑娘倒是挺记挂他的,据说人长得不错。”
岂止不错。吴邪默默腹诽道,那是帅绝人寰了好吗,他要是下寨的女孩他也念念不忘。那闷油瓶子一样的人身份地位又高,皮相又好,谁见了不心动啊?
他们复又问了些村里的民俗习惯的东西,老人都一一相告。见已经叨扰那老人很长时间了,吴邪便用胳膊肘支了胖子一下,对方心领神会的起身,向老人感谢后告别,二人便退出了这独居的小院。
“录下来了吗?”走在山路上,吴邪低头看胖子的手机,见那录音文件竟然有一个多小时的拉伸条,不由咂舌。
“这老头肺活量还挺好,真能侃。”胖子挤兑着,吴邪把自己记了几个字就听故事去了的研究报告塞到兜里,有胖子的录音,回去不愁他编的。
“你说那改革的土司到底遭到了什么惩罚?”回忆里一下那老人的叙述,吴邪忍不住问胖子:“他们这种说法一般都是附会民间神异色彩的,总不能真的是喝忘情水忘情吧?”
胖子思索了一下,似乎正在调动大脑里全部的知识:“有可能是杀了他一切有情感联系的人,他变成独身一人了,没有了情感寄托,自然就会被人们口口相传成断情绝爱。”
“那背负天罚又是什么?”
“这我哪知道!”胖子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这种高难度问题去问问导儿吧,毕竟槃弧研究他念叨多少年了,正好可以问问他槃弧还能下什么咒。”
从那山坡上下来的路边没几户人家了,吴邪和胖子又敲门进去问了些,这次便没什么收获了,那些苗民除了念叨些种地吃饭放牧的问题便说不吃个子丑寅卯。不过好歹有东西可记,吴邪便将那些又臭又长的家长里短全都记了下来。
他们走完村寨左边几户人家时时逾中午,胖子便提议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饭,才向前走了几步,便看见一块十分平整的草地蜷在一块山壁之下,不知何处还传来了幽幽的琴音,似乎是有人在演奏什么乐器。胖子直胡侃什么风水宝地还有宝乐相奏,正是适合吃午饭的地方,吴邪免不得接了他的话和他胡说八道几句,他俩关系在同门师兄弟中一向要好,平时就喜欢插科打诨说些逗乐捧趣的,导师不在,更免不得嘴里没个把关。这边说着说着,就又在棵花树下铺开几张报纸,拿出了阿贵做的饭团,简单的吃了起来。
“喂,胖子,”正嚼着嘴里的饭团,吴邪突然开口说道:“你不觉得这音调特别悲伤?”
“我是粗人,不懂你们文化人阳春白雪那套儿的,”胖子答道,“我只觉得阴森森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听着不舒服。”
他们屏息在那听了一会,不一时那音乐竟然停了。吴邪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落地的“扑棱”声,他回头一看,见远处半蹲着个穿黑衣服的年轻人,似乎刚从高出跳下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等那人走近些,吴邪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眼一下掉到了胃里:真是来什么怕什么,那不就是那土司小哥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胖子似乎也惊呆了,他和这人接触不多,总抱着看上位者的心态,一见对方过来,惊得连杵吴邪好几下,用口型道:怎么说?咱要能问到土司,导那课题能给我俩发个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