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瞬间流过四肢百骸。我把手放在杀猪刀上,不敢将目光移开一丝一毫。
“小花。。。?”我往四周看了看,但我的后背没有感觉。小花离开了吗?他去了哪里?
起先,没有任何东西回应我。我看着鬼片剧情缓缓前进,在主角从酱油桶里捞出一颗头颅后,我的精神也绷到了极点,呼吸几乎无法自我供给。
整个黑漆漆的屋里,我和小花卧房的门开了一下,警报器只响了一次。紧接着,只有电视冷光的的屋子里,一颗后脑勺从墙后伸出了半个。
卧室里还放着小花的骨灰,也许他是被这个吸引了。不知道把骨灰喂给他能不能恢复一些?
“我一定得想个办法把你正面弄回来。”我长舒一口气,哆嗦着坐下来,“我还以为那东西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
照墨镜的介绍,古曼童最擅长的不是打斗,而是操控和改运。他们喜欢蹲在人的肩上,或者扒在人的背后,控制心神,属于邪术。所以我不敢轻易放人进屋,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但小花并没有回到我身边,而是开始向门口移动过去。他移动的姿势颇为奇怪,既要保证面向我,又要朝门口去,身体倾斜,像第一次获得四肢的人,拖着半掉的脚移动,最后到门缝处不动了。
“小花,这次你怎么在我看到你的时候也动了?”我小声靠近他,就在我和他只相差一米远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在门上,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小,如果不靠近根本听不到。
我靠近猫眼,看到一个有些胖的人,看着有点眼熟,正拿着钥匙串怼我的锁眼。
我回头看小花,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开始了吗。。。”我低声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了一句,又看向猫眼。这个鬼难道以为别人的钥匙可以开我的锁吗?现在当鬼的门槛这么低的吗?还是说这个东西生前只是个死胎,所以智商太低?
开了五分钟过后,这个人放弃了,他静立在我门口,像一个准备念经的虔诚信徒,我也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我准备移动,他忽然抬头看向了我。
是我楼上的那个酒鬼富二代!
他看着我,那眼睛只剩下了白,慢慢咧开一个笑容。我从未见过活生生的人,或者说人类会有这种表情。他两个眼角不可想象地往太阳穴的方向吊起来,眉毛几乎扣到一起,鼻翼张开,上唇翻起,露出牙床。
我能想到的形容词,只有恶毒。
“你。。。好。。。”他敲了敲门,声音也不正常的尖利,“我能和你玩游戏吗?”
我深吸一口气:“什么游戏?”
“抓鬼。如果我抓到你,你就要被切成五块,然后你的亲人就会去找你,再被分成五块。”这个人应该长时间没有进水,嘴角已经快裂开了。
“那如果我没有被你抓到呢?”
“不可能。”他嘻嘻笑出声。
“那为什么不是我抓你?你才是鬼。”我问它。
他原地愣了一下,可能是第一次得到这种回答。实际上我现在也挺怵,但一来他看样子进不来,二来我还有小花,心里还算有底,就当长长见识,跟他拖时间。
“我现在要杀了这个人。”他反应过来,把手举起,握在自己脖子上,开始加力。
我无动于衷。这个人酒后伤人,酒后驾车不止一次,有人因为他成了植物人,我从不对他抱有同情,怎么想,都是这小子半夜偷偷跑出去喝酒,回来成了这小鬼的工具。
酒鬼的脖子渐渐变形,可以清晰看到他的手指陷进肉里,从我这个角度,我可以看到暴起的血管和他嘴角冒出的血,他偶尔的呜咽才能把声控灯点亮,可能喉管已经受伤。我的手指轻微动了两下,但还是咬着牙没有动。
就在我怀疑那脖子要被他自己的手生生捏爆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突然消失在了门外。我听到一声玻璃破裂的爆声,随即意识到什么,暗叫不好。
他拿着消防斧,再次出现在了猫眼里,我立即后退,他第一斧直接劈在了猫眼上,轰隆震地整个楼层都在响!第二斧紧跟其后!
这个门外面包的木头在第三下后就被彻底劈开,他开始劈合金部分,机械性重复动作,仿佛不死不休。
我合计着这个门可能最多撑个十五分钟,这酒鬼平时走路都虚虚浮浮,这小鬼估计把他阳寿都拿来砍门了。我从身后抽出杀猪刀,对着门,不敢相信一个玄学东西竟然准备靠物理手段闯门,而且还挺有效果。
我该不该报警?我太阳穴抽痛。不行,警察来了只会带走一个私闯民宅的酒鬼,这楼里这么多住户,它下一次找的人我可就不一样招架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