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借感觉,动作顺利地将墨水瓶从衣兜中拿出,联系着“画室”,逼迫这里的一切都迅速降维。很快,另一处半空中浮现了一道身影,黑色卷发,黑色眼睛,身着古典长袍,尖顶软帽,面容在我看来有些俄罗斯特点。
我笑了:“哎,二侄子也来了。”
“你家长辈没教过你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乱拿吗?”
阿蒙的脸上保持礼貌的微笑,“和亚当对上还能活下来,或许我之前不选择寄生你是对的。”
“你的位格比起上一次我探查到的高了不少。”
“序列一?容纳了两份序列一特性?还是说你已经和我一样万事俱备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或许是大事降至,毕竟是天使之王关乎序列之上宝座的预赛(指唯一性兼成神准备),我很乐意在这种时候表达一下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剧透?我已经剧透地差不多了。
“你大可以停止你的行为,学学小红,你看看人家,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对口,早早就没试着从这里出去了。”
梅迪奇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叫法?”
“嗯,其实坦白来说,你们其实都非常对我的审美xp,尤其是阿蒙,你是我这么多年来看到的最能留下PTSD的反派和配角,人格魅力非常大,角色可以挖掘的深度也很多。”
阿蒙正正单片眼镜,“谢谢夸奖?”
我微微颔首,“但是呢我们广大读者都非常乐于看一种剧情叫阿蒙吃瘪。”
“哈哈,也有人说这叫家教没教好,熊孩子就会被社会进行再教育,说实话,令尊的教育水平确实有待提升啊。”
“就这样吧!你出一个bug我赌一个,接下来欢迎两位加入豪华旧日风光一日游活动。”我伸手一拿,抓住一柄长长的竹篙,黑色的普通墨水瓶在虚幻的光华中融入了我的胸骨,刹那间天地分开,混沌的背景色逐渐分明,此处已经是一片宽广湿润的河滩,夜空深黑,皎白银月高挂,河水滔滔。
阿蒙和梅迪奇都敏锐地察觉到:这里已经与外界互不相通了。
这里是一个绝对的,独立的,封闭的环境。
站立在河心一艘扁舟上的女士开口:
“这里的规则基于一条。”
“一切以我为准。”
我笑了:“先来第一条吧,苟非汝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
身处高山上的克莱恩调整好自身灵性和状态,深黑无光的双眼中尚且透出一丝属于人的特性,心念一转,克莱恩瞬间回归了源堡,借助其加持,他能够一下子看见全世界诡秘三途径的高序列强者都在何处,这只是短短的几秒,却足够他获得足够的信息。
看见蓝山群岛附近有一个几乎小到难以察觉的,被标记上的小红点,克莱恩不合时宜地感慨了老乡画特性地图的恶趣味,搞得好好的高序列战争和电子游戏一样。
青铜长桌上,属于“教皇”女士的座位上忽然红光一闪,本应该在封闭维度与两位天使之王酣战的同乡出现在那里。她的身形轻薄,几乎没有厚度,看见坐在首位上的克莱恩,她言简意赅道:“血液与材料都有了,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
克莱恩道:“现在就可以了。”
我的老师带我实习的时候一直有段鼓励我们的话,这话我也经常说给我的学生听。
我们干设计这一行的,就要在幻想与现实中不断妥协与取舍,工程师会和我们一起将图纸变为现实。
我们无法选择甲方,因为再好的甲方都有着反复更改,白嫖和折磨设计师的本性;也无法选择甲方给出的薪酬待遇。更无法选择设计的主题,要求等等,我们的确是在戴着镣铐跳舞。
我们唯一能够施加影响的就是设计图,因为无论甲方如何干涉,作为设计师的我们始终保持着对蓝图的首要创作权,即使这一版不会被通过,但是我们让这一种可能呈现在了世人眼前,其存在就是我们的果实,其出现就是我们汗水的结晶。
不论怎样,我们的设计都是有意义的,我们的作品再如何,只要是自己真心创作出来的,永远和设计者保持着某种灵魂上的牵连,即使那似乎就只是一张图稿,可再差的图稿也是设计师的孩子。
我现在的两位甲方,一个棺材板都快要盖上钉钉子了,一个远在星空根本没办法审我的设计图,况且这二位甲方也不给我工资啊,我唯一的甲方就是特性本身,途径本身,权柄本身——我作为设计师的主权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请问作为设计师此时我应该:
A,勤恳按照前任甲方规定完成设计图
B,摆烂不完成设计图
C,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好歹把设计图将就画完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