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嘉妃可是说过什么,行四行八,是贵子,之类的疯言疯语。
进忠一笑,朝卫嬿婉递了个颇为赞许的眼神:“所以,你安排长春宫上下事宜,也不能忘了差人盯着启祥宫,还有,翊坤宫失宠是这辈子的变数,愉妃难说不会有所动作,故而这延禧宫,也得盯着。”
海兰。
想起这个女人,卫嬿婉不自觉的磨了磨牙,她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进忠的眼睛。
怎么好像这辈子,嬿婉对这个愉妃很是忌惮。
她上辈子连皇后都能搬到,总不能,最后折在愉妃手里吧?
不能吧?
五阿哥不是早早就没了么?
一个失了皇后靠山的妃位,已是皇贵妃的嬿婉,还不是轻松拿捏?
可……
眼底沉了沉,进忠捧着她的一双手捏了捏:“要不,和我说说吧,上辈子……我死之后的事儿。”
第33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寂静。
养心殿前,死一般的寂静。
卫嬿婉如临大敌一般盯着进忠,小脑袋瓜儿里飘着几个字——狗男人想看她笑话!
她怎么说?
说一钗子戳死进忠之后,她癔症更甚,春婵不过是被容佩扣了一晚上,第二天回来身上丁点伤都没有,一看就是连逼供这道流程都没走,结果自已愣是迷之自信,一心想要将人除掉以绝后患?
她怎么想的呢?
春婵和她分明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她俩一起干的那些黑活儿,春婵只要敢招半个字儿,自已一倒台,等着她的无非就是死后“有无”全尸的区别。
春蝉又不傻。
头发丝都没少一根,凭什么招供?活着不好吗?
结果自已灭口没成,春婵中途被海兰安排的人救走,成了最后搬到她的关键证人。
好家伙。
想起上辈子她就窝火。
什么鬼东西啊?
她前一秒还咬死不认呢,下一秒被按着给如懿缝制的经幡挨个磕个头,就吓得什么都认了?
别说经幡上那群人,就连制经幡的如懿,她们一个两个活着的时候都斗不过她,更别说死了!
而且。
那经幡上竟然还有进忠和凌云彻。
不是?
凌云彻不是海兰送走的吗,和她有什么关系?
进忠……
进忠才不会怪她呢!
敢怪,她就把他连人带铺盖都叉出去!
卫嬿婉悄咪咪的抬眼,飞速瞧了下进忠的表情,便将目光移走。
不行、不行不行!
这些事儿说给他听,自已后半辈子恐怕都得活在他的嘲笑里!
以后吵架,他都不用扯别的,就往哪儿一站,低眉垂眼的说上一句“就上辈子我死后,你办的那些事儿吧”,她就能直接惨败!
思及此,卫嬿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回握住进忠的手:“进忠。”
进忠:“?”
卫嬿婉:“你是不是想吵架。”
进忠:“??”
卫嬿婉:“再问你就和进保挤一屋去!”
进忠:“???”
所以,上辈子他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
长春宫近来有些惹眼。
自打卫嬿婉奉命来了长春宫查缺补漏,长春宫上下便如同铁板一块。
别说每日晨昏定省被免了,就连嫔妃想进长春宫给皇后娘娘问个安,都得先被规劝一番,那些劝不回去的,便拉到偏殿熏半个时辰的艾叶,再扭头去另一个暖阁熏半个时辰的白术,方才有资格踏入内殿。
所有宫人一律不准离宫,但凡有离宫的,回来都得先去无人的耳房自已个儿呆上三日,确保无恙,方才能继续伺候。
一般膳食有小厨房,新鲜瓜果都得带皮先在沸水中过过一遍,再去了皮儿奉入内殿。×l
衣物更是严格,所有衣物就在长春宫中取水洗净,晾晒后,还需放去库房熏一日艾叶,方供各宫人领用。
只不过如此一来,长春宫需求的艾叶与白术,便是其他宫室的三四倍之多,没过几日,便有流言从翊坤宫传了出来。
说中宫见娴贵妃失宠,便是一点儿活路都不肯给,眼下痘疫如此严重,竟还要抢了翊坤宫驱疫的药材。
甚至,连当初选福晋的旧事都被重新拎了出来,说皇帝原是准备将如意赠与娴贵妃的,若不是先帝拦着,如今的中宫,还说不准是谁坐着呢。
卫嬿婉听着这些流言,都不用细想,便知定是海兰捣鼓出来的。
如懿不想复宠吗?
她当然想。
只不过与其自已不体面的筹谋算计,哪有嘟嘴卖个惨,让别人为她冲锋陷阵来得畅快?
海兰,就是那个帮她拼命攀咬别人的恶犬。
流言传至长春宫,莲心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自打上次赐婚,她与富察皇后主仆俩早就是貌合神离,眼下,虽然嘴上说着是为富察皇后的贤明着想,可话里行间,却字字殷切,巴不得赶快将长春宫这块铁板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