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尚义说着便要调转马头,可这时,对面林中有人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先前那人冷笑一声道:“算了,你们来都来了,那就先别走了!”
此言一出,隐在密林阴影间的两道人影迅速扑出,随着寒光一闪,竟是抽刀向着曲尚义三人砍来,怀夕面色大变,“姑娘!小心”
曲尚义冷笑一声,抽出佩刀迎上,怀夕话落,亦甩出腰间盘龙鞭扑了上去,眨眼之间,与那二人缠斗起来。
马车里郑文薇哭腔道:“怎么回事?他们到底是谁?怎会等在这里?”
不等姜离答话,对面扑出之人更多,似没料到他们也是练家子,便想人多对人少来个速战速决。
出林人多了,姜离一下看清了,这些人身着圆领墨色武袍,各个有趁手兵器,而那发令之人,却仍然站在林间未出,其人身量高挺,颇为壮硕,虽也着墨袍,但其单手握刀的姿势像极了军中武将
姜离难以置信,正筹谋对策,林中传来“咻咻”数声,竟是十多支冷箭急射而出!
姜离急得瞠目,“怀夕!小心”
冷箭多朝曲尚义和怀夕而去,曲尚义翻身猛躲,被缠的抽不开身的怀夕却未躲避及时,只听一声闷哼,姜离眼睁睁看着一支利箭自怀夕肋下一擦而过!
杀手?官兵?!姜离脑海中天人交战,但只凭眼下局势,姜离也明白她们不是对手,她正火烧眉毛,下一轮箭雨又纷纷而至
“姑娘!!”
这一次的箭雨不再冲着怀夕二人,而是冲着马车而来!
姜离若躲,郑文薇二人必死无疑,正在她迟疑难定时,一股疾风呼啸掠至,只听得铛铛数声,随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这一轮箭雨尽数被挡在了剑光之下
裴晏执剑站在马车之前,冷声道:“上马车!过桥。”
裴晏来得急,面上未有任何遮挡,对面众人看到他,虽是狐疑,却并不认识他。
曲尚义一见他来,面上焦灼一淡,一把抓起怀夕送上了车辕,姜离接住怀夕,往她肋下一看,便见那支冷箭擦着她肋骨而过,虽未洞穿,却也刺出大块儿血口,眼下血流如注,深可见骨!
姜离忙将她送入车室,“快,有伤药”
郑文薇听着刀兵之声吓的不轻,此刻见怀夕受了重伤,更是如遭雷击,她一边扶着怀夕,一边发起抖来,“怎、怎么回事啊!这么多人!为什么在这里堵我们?!”
“他们堵得不是我们”
姜离利落应话,这时,外头曲尚义也坐上了马车,“世子?”
裴晏冷冷道:“久缠不利,过桥,不要回头。”
落云崖的木桥就在十丈外,而这些诡异出现的武士本都藏在山林之中,裴晏以一当十,替他们挡住进攻,曲尚义只需一口气冲过桥便万事大吉。
曲尚义立刻道:“好,你小心!”
说完这话,曲尚义马鞭重落,受惊的马儿吃痛冲出,直令车内几人前倾后倒,姜离正把金疮药敷在怀夕伤口上,见状她急忙道,“裴晏怎么办?!”
曲尚义不管身后刀剑之声,只不住地往马儿身上抽打,马车疾驰如电,顷刻间已近了木桥,他定声道:“不用担心,就这么十来个人留不住他的。”
姜离手上利落给怀夕包扎,一颗心却怎么也定不下来,“你如何知道留不住他?”
曲尚义只高声道:“姑娘你就放心吧,我们先过桥是最好的,待会儿万一惊动了底下的禁军,那真是一切都玩完了!那些人明显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疾行的马车剧烈颠簸起来,亦如姜离越来越乱的心。
见曲尚义的语气如此笃定,这几日的无数疑问也一同涌入了姜离脑海中,她凛然道:“曲叔,你和裴晏到底怎么回事?你到现在还在骗我?!”
曲尚义苦涩道:“不敢骗姑娘,实在是……哎你就别担心了,他对付的了,他最怕就是让你担心……”
姜离给怀夕打好布结,掀帘一看,便见马车果然已冲过木桥,一道深涧之隔,裴晏站在木桥那一头,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然而过了桥,对面山梁尽收眼底,姜离分明看到林中人影杂乱,寒芒绰绰,哪里是十多人?!
她喊起来,“不,停车!不是十多人!不止十多人!”
曲尚义有一瞬迟疑,却又坚持道:“人多些他也走得了!何况让我们走是他的命令,我、我不能违抗他啊……”
“若是有百人千人!他怎么走得了?!”
马车风驰电掣,转眼就过了第一道急弯,这一下,姜离连裴晏的背影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