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下令道:“传令全军,不要和敌军纠缠,全速前进,刻不容缓。另外,让曹标率领七百死士,带上炸药,根据声音辨别敌军的位置,趁着敌军还没从地面钻出来,点燃炸药,炸死他们。”
紫苏领命告退。
片刻之后,“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喊杀声、尖叫声久久回荡,敌军大喊道:“活捉华瑶!活捉华瑶!!”
为什么要活捉华瑶?
华瑶皱了一下眉头,她又有了一个猜测。
东无通过“洗髓炼骨”的邪术控制武功高手,那些高手每个月都要服用丹药,压制邪功的毒性。东无死后,丹药从哪里来?没有丹药,那些高手怎么活下去?他们会活活等死,还是拼死一搏?
原来如此,华瑶深吸了一口气,难怪,敌军疯狂地打过来,还要把华瑶活捉。他们认定华瑶的手上有解药,大概有三个原因,第一,华瑶曾经在城墙上放声大喊,谎称她拿到了解药;第二,汤沃雪调配出来的毒药,确实可以重伤敌军,毒药和解药相生相克,敌军的心里也生出了希望;第三,东无是皇族,华瑶也是皇族,东无已死,敌军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华瑶身上。
东无刚死的时候,敌军还没反应过来,启明军撤退,敌军没有立刻追击。此后,敌军大概也暗暗地商量了一番,最终达成了一致。
想通了前因后果,华瑶有些烦躁。她不能动用武功,万一她真的遇险了,难道她只能任人宰割吗?不,绝不会,哪怕拼尽最后一口气,她也要死战到底。
战车在路上飞驰,血腥气透过车门缝隙,渗进了车厢里,守在门外的紫苏闻到了一股腥臭的气味。
紫苏转过头,鲜血兜头而来,断肢残骸从她眼前飞过,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卫已经断气了!刀光交织,刀尖削向她的脖颈,她大喊道:“迎战!”
华瑶听见了紫苏的声音,敌军近在咫尺,华瑶的左手紧握成拳,她把自己的骨头捏得嘎吱作响。
从浮玉山,到临德镇,只有四十里路程,偏偏在这一段路上,敌军攻势凶猛。恍惚之间,她好像回到了两个月之前,她在扶风堡遭遇伏兵,伏兵对她穷追不舍,她不仅逃出生天,还保全了启明军的大部队。
华瑶看着车门,门缝已被染成了血红色。她静静地坐在车厢里,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耐心地等待着,又过了一会儿,战车飞速向前,她的侍卫紫苏道:“启禀殿下,我军击杀敌军两千人……”
华瑶道:“我军折损多少人?”
紫苏道:“至少四千人。”
华瑶又开始思考,启明军和敌军两败俱伤,这也是方谨和太后盼望的局面,难道敌军的暴动,与方谨、太后有关吗?她们的手段真高明。
华瑶当机立断:“传令全军,分成东北、西北两路军队,分别向着东北、西北两个方向行军,东北军直奔临德镇,西北军直奔扶风
堡。”
紫苏道:“殿下?”
扶风堡距离浮玉山约有六十里路程,路上还要经过一片深山老林。紫苏以为自己听错了,华瑶重复了一遍命令,紫苏连忙道:“卑职领命。”
华瑶加入了西北军。她又换了一辆战车,这一次,车上只有她和谢云潇两个人,周谦、秦三、燕雨和齐风乘坐另一辆战车,跟在他们的后面。
西北军约有一万人。众人脚步极快,闯入一片深山密林,此处的地形地貌也是华瑶熟知的。华瑶把车门推开一条缝,从门缝里向外看,茂密的松树林一望无际,树杈交错纵横,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华瑶道:“这里有几条山路,我们可以顺路走。”
谢云潇道:“万一敌军追上来……”
华瑶打断了他的话:“暂时不会,你放心。”
谢云潇又问:“谁会在这里修建山路?”
华瑶小声道:“永州盛产煤炭和玉石,官府不准私人开采煤矿和石矿,不过商人总有办法。这里的山路,几乎都是永州富商修建的,商队把货物运到扶风堡,再从扶风堡运到港口,卖往全国各地,赚了个盆满钵满……”
谢云潇道:“原来如此,永州确实有不少富商。”
华瑶道:“当然也有一些富商是做正经生意起家的。”
谢云潇道:“水至清则无鱼。”
谢云潇的祖籍在永州,他应该也知道永州的秘闻,华瑶淡淡地笑了一声,却没接话。她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时刻注意军队的动向。她指挥众人长途跋涉,走过了五十多里路程,从始至终,没有折损一兵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