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楼一案”几乎传遍了整个虞州,为此,葛巾多次传信给袁昌,质问他是否在风雨楼犯了案。
袁昌被葛巾吵得心下躁怒,大半个月没再看过葛巾送来的信件。如今听完谢云潇的话,袁昌满心狐疑,拖动手臂,露出右手一枚戒指:“二皇子的侍女就在我的寨子里……”
谢云潇下令道:“带她来见我。”
“好说,好说,”袁昌唤来十名属下,“你们带人去搜寻……”
话音未落,华瑶自己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她脸上被火光照得红扑扑的,双眼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谢云潇,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似的,客客气气地说:“见过官爷。”
谢云潇挑起华瑶束腰的锦带,华瑶轻轻一笑:“您好心急啊,官爷。”
袁昌初见谢云潇这幅模样,还以为谢云潇练的是无情剑,怎奈这小子也是个急色的。即便这小子真是沧州三虎寨的狠角色,袁昌也只想找个机会杀掉他。
土匪的鲜血流到了华瑶的脚边。她踮起脚尖,退到一旁,轻声问谢云潇:“您的这把剑,为什么一动不动呢?”
谢云潇道:“我正在与袁寨主谈和。”
袁昌道:“是,是。”
华瑶又问:“你们谈完了吗?”
谢云潇道:“快了。”
华瑶看向谢云潇,提议道:“官爷一路奔波,多有辛苦,要不这样吧,就让袁天王下令开办宴席,款待您和您的部下,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凡事好商量,您意下如何?”
袁昌受了重伤,内力大损,必须尽快休养。华瑶的这句话,对袁昌而言,可谓雪中送炭,他立即答应道:“好,好,就依照姑娘说的来办。”
袁昌试着推开谢云潇的剑,那剑锋纹丝不动。袁昌只得严令自己的亲随收刀回鞘,全部撤走,又传令一群奴婢马上筹办丰盛的宴席,并说:“谁要是伤了咱们沧州兄弟一根汗毛,按寨规处置……割头剁脸!”
“可以,”谢云潇也收了剑,“我信你的诚意,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招。”
*
当夜的黑豹寨烛火通明,锣鼓喧天,宴厅内张灯结彩,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距离宴厅的前门不远处,摆着一座紫金铜炉,其中燃着清淡的香料,烟色飘渺,如纱似雾。
谢云潇带着华瑶、白其姝、齐风等人一同进门,白其姝一眼看穿那正
在燃烧的香料是沧州特产的毒物,或许还是白家人亲手卖出去的。白其姝想笑却没有笑,只从腰间锦囊中取出两枚药丸,以袖摆作为遮挡,偷偷把药丸投入铜炉的漏孔。
华瑶问她:“你有把握吗?”
白其姝报以一笑。
华瑶又用密语说道:“沧州白家和三虎寨来往紧密,这是你告诉我的消息。据我观察,袁昌依然遵循沧州的规矩,你应该对他的手段了如指掌。”
“自然,”白其姝道,“请您放心。”
华瑶道:“对你,我一向放心。”
白其姝以袖遮面,悄声回答:“我向您保证,这个破寨子里,得罪过您的人,全都会死得很惨。”
第91章 波澜外 美人杀人不用刀,勾魂夺魄全在……
宴厅内聚集了七十多个武功高手,袁昌和华瑶两方的高手数目大致相当。
袁昌身负重伤,却不能卧床静养。他在黑豹寨独揽大权,没人能代替他与敌军谈和。他痛定思痛,服用了四颗止血丸,落座于众人之间,腹部倚靠着桌角,勉强支撑着自己忍耐疼痛。
袁昌的十位谋士都坐在他的背后,其中一位名叫郑攸的谋士低语道:“来者不善,天王千万小心。”
袁昌皱紧双眉,食指朝向谢云潇:“那男子是沧州三虎寨的人。”接着指向华瑶:“那女子的靠山是二十五万秦州义军。”
众人一阵沉默,唯独郑攸开口道:“微臣与贺先生商量了一小会儿。贺先生说,那女子狡猾阴鸷、诡诈多变,只怕她早就投靠了沧州三虎寨,设了一出‘里应外合’的好戏,伺机吞并咱们的地盘啊。”
贺鼎一听此话,心下一惊,忙说:“我严查了九道城门,查清了骑兵三百一十人,敌军人数不足一千。天王,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一杀他们的威风。即使他们是三虎寨和秦州义军派来的人,他们也不敢与您硬碰硬,您手下有四千壮士,何惧他们三百骑兵?!”
贺鼎略微提高了嗓音,恰好被华瑶听得一清二楚。
华瑶莞尔一笑:“贺先生,我隐约听见你提起了沧州三虎寨和秦州义军,既然你也想知道秦州义军的消息,何不等我坐下来,好好地与你商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