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姚远用尽自己毕生功力,将旁边被褥扯过来裹住李迟,将他团成一团,抱在怀里,恶狠狠地在他耳边恐吓道:“我劝陛下乖一点,莫再撩拨为好,否则到时候吃不消的是你。”
李迟酒后格外任性,闻言满不在意地反问:“是么?我记得侯爷说过自己‘旷日持久’,可毕竟尚未成婚,我怎知道是真是假?”
姚远老脸一红,捂住李迟的眼睛,道:“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快睡觉吧,我家小陛下。”
李迟的小嘴还在叭叭个不停,一会儿说婚期定下了,一会儿说到时候穿什么款式的婚服,说来说去小半个时辰,才终于把自己给念叨困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在姚远怀里睡着了。
姚远无奈又宠溺的看着他的睡颜,刚想起身去熄灯,却发现自己胳膊被李迟枕着,又不忍心吵醒他,于是屈指一弹,用气劲将烛火打灭。
窗外柳醉风轻,倦鸟归巢。
--------------------
预计下一章大婚!
第34章 成婚
定安五年春,李迟与姚远大婚,轰动朝野。
一众臣子为着这仪程细节吵得不可开交,首先是谁娶谁,其次是娶到哪,最后是成何体统。
有些人,譬如礼部尚书魏凯,愁得生了满头白发,凭空老了十岁。有些人,譬如军机大臣彭磊,气得长了一嘴火泡,肝火旺得能点炮仗。
总之总之,在这夫夫二人的一力推进下,婚期定于谷雨时节。
雨生百谷而洁净,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
一纳采,陈物于庭,奉书致命,告庙醴宾。
二问名,卜其吉凶,以纱系臂,主许宾授。
三纳吉,归卜于庙,使者往告,行奠雁礼。
四纳征,金银绫绢,玄纁束帛,加璧乘马。
五请期,卜得吉日,告成婚期,寄红笺书。
六迎亲,花轿鼓乐,回赠手帕,郎君上轿。
李迟头戴金丝玉冠,足蹬锦绣革履,身着朱红喜服,骑着绝影,翩翩少年鲜衣怒马。他用花玉剑剑鞘轻轻挑开门帘,露出姚远俊朗逼人的面庞。
一双长腿跨出花轿,姚远头戴凤凰玉冠,身穿金边宽袖红袍,腰间束金玉带,冷白肤色被衬得动人心魄,勾唇一笑便能使骄阳失色。
李迟怔愣一瞬,唤道:“郎君。”
姚远挑眉看他,应声:“夫君。”
牵巾如月老红线,中间绾一同心结,行动间随风轻晃。
帝王娶亲,却不入宫,而是娶回镇国侯府,也不知究竟是李迟娶姚远还是姚远娶李迟。
两人既无高堂,也无亲眷,轰轰烈烈的喧闹,全都随着大门落栓的一刻,被隔绝在外。
桃枝盛放,点点绯红。
婚书言: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愿以结发为夫妻,相携恩爱两不疑。
佳偶同心,一堂誓约,金玉永结,琴瑟和鸣。
永谐鱼水之欢,共盟鸳鸯之誓,敬遵合卺之仪,共效采兰之咏。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敢昭告于天池后土之灵。
此证。
满堂红烛,莹莹如画。
二人举起合卺酒,挽臂交饮,浅尝深醉,柳腰款摆,花心轻拆。
姚远将李迟压在身下,十指相扣陷在被褥间,灼热的吻在李迟唇间和颈间摩挲逡巡,呼出的气喷在李迟耳侧。
“陛下,臣来疼你......放松一点。”
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一个时辰后,李迟面色潮红,泪如断珠。
“阿远......好热。”
“嗯,迟儿也很热。”
......
翌日正午,艳阳高照。
红绡帐中传出李迟微哑的声音:“我好累啊,今日不上朝了。”
姚远轻笑一声,将李迟揽在怀里揉他的脑袋,道:“好啊,我的小昏君。”
李迟扬起手,有气无力地打了姚远一巴掌,力度跟挠痒痒似的,他嘟囔道:“情浓蜜意时喊陛下,弄到手了就喊昏君,你可真是不讲道理。”
姚远握住李迟的手腕,下意识地在那腕骨上摩挲,昨夜胡闹留下的红痕还未褪,又生出别样的滋味,让李迟不自在地抽回了手。
他们昨夜胡闹至晨光破晓,李迟几度昏过去才作罢。
姚远早就着人通知了暂停朝会之事,所有折子全都移交内阁和军机处商议决定。
李迟直到黄昏时分才睡饱了觉,披衣起身。他根本没法低头看自己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可恶的姚远甚至在他大腿那道疤上留了一圈吻痕,实在是可恶至极!
他越想越羞、越想越气,几乎是夺路而逃,跌跌撞撞地逃出房去。
然而没跑几步就看见昨夜行凶作恶的那人,正在院中生龙活虎地练拳,矫健身姿像一头餍足的猎豹,收势时一朵桃花落在他肩上,看得李迟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