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威和葛元宝回包间取行李。
葛元宝还是憋屈,嘟嘟囔囔地咒着男人不得好死。
其实搁平常,秋威绝不会如此平静,但自己现在作为领导者,必然不能像葛元宝一样冲动。她们三个资历不够,自己又担负着所有人的安全,凡事都要考虑效率和利害,能用钱解决的尽量不要起冲突。
“你也不用着急,那男人活不了多久,只是别死在火车上就行。现在让他高兴一下,暂时稳住情绪,等下次爆发,必然是心梗脑崩一击毙命。”
有这话,葛元宝心里平衡了不少,二人把行李收拾好,此时距离下车还有五站,火车已经驶进山区,窗外的群山从眼前不断掠过。
连着穿了十几个长隧道后,火车停靠在一个小县城里,天气不算晴朗,清晨的站台还笼着一层薄雾,空气湿答答的。
布谷那边发来消息,说男人下车了,跟他同行的还有一帮男人。
“啧,这就不妙了!有目击者还是会有可能讹到咱们身上,看来要解决干净才行。”秋威跟着一块在此站下了车。
时间尚早,出站口没多少人,那几个男人背着大包小包坐进了道旁的中巴车里,汽车出了省道,在颠波的盘山路左转右转,中途在服务点停靠了一会。
行至中午,疲惫感愈发强烈,压制在心底的焦躁又重新蒸腾上脑,哐当作响的中巴忽然停在了道边。
没有人下车,呼喊的声音顺着风势传了过来,司机重新点火,准备原地掉头。
狭窄的公路,盘绕在山体间,一面靠崖,一面临渊,能在此路行驶的皆是有些驾临的老手。
中巴找了处宽敞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头尾,只需再转过弯就能顺利调车。
忽然车身一阵晃动,司机及时踩住刹车,他观察四周并没有什么问题,拉下手刹正要启动车体时,一块巨石刚好从崖上滚落,直接将中巴撞进了悬崖下。
车体顺着陡坡一路翻滚,框架碎片撒得到处都是,车上的男人左甩一个右甩一个,挂在半山腰的树叉上缺胳膊少腿,简直惨不忍睹。
出租车停在出事地点不远处,目睹了全程的司机师傅惊恐地下车查看,她瑟瑟发抖道:“姑娘,我拉不了你们了,得赶紧打电话报警,前面两里地有个车站,你们走过去吧!”
此地偏僻,也拦不到其它车,秋威她们只能顺着司机的指示往车站走。
冯逢乡不算小,村挨村房挤房,坐落在山脚下,有路但缺少修缮,坑坑洼洼十分难走,这里明显落后于其它地区。
按理来说此地算不上特别偏僻,该有的公共设施都有,但不知为何,不管是建筑还是人文,都给人以穷困潦倒的感觉。
秋威在路边的饭馆里点了几个菜,边吃边看导航,这里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她们商量继续坐火车,还是租车过去。
饭馆的前台是位中年妇女,接了个电话后,立马惊慌失措地往后厨跑去。
“出事了,出事了!虎子出车祸了!”
后厨的老头拎着勺子钻了出来,俩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然后慌张地跑出去。
吃饭的三人心领神会地放慢了节奏,望着渐渐赶到的警车停在了路边,执法者正和二人交谈着什么,妇女原地转了两圈,又匆匆往饭馆折返。
秋威抽了张纸巾擦嘴,无意间发现后厨帘内悄咪咪地钻出来个年轻女人,她缩头缩脑地打量着餐厅,见秋威在看自己,便紧张地摆手。
未等秋威明白她的意思,那妇人就赶了回来,见女人在餐厅边,就凶巴巴地驱赶道:“去去去,谁让你出来的,回去!”
妇人关紧后厨门,等秋威三人结账离开后,她才放心大胆地出去继续跟警察交涉。
第79章 冯逢乡 ……
冯逢乡周边的村子有个共同的特色,那就是留守儿童尤其多,这些小孩大多由家里老人照看,其母不是离婚就是跑路,其父则长年在外打工。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各路专家开展各项调查研究,论文写了一堆又一堆,就是没能得出有效方案。
不过答案为何,其实全世界都心知肚明,大家装模作样地维护着这个草台班子,能演一天是一天。
直到戏终曲断,这片土地的蛀虫才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绝亡时刻。
村委会前的广场上,一堆中老年人坐地上嚎啕大哭,救援队把残尸拉回来时,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胳膊谁的腿了,本来准备直接送火葬场的,但家属不让,于是那些血糊糊的肢体出现在了村委会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