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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允下午有事,需要去趟圣贝迪诺。中午陪蓝嘉在屋里用餐,满满一桌子珍馐,冒着热气,艾梭和艾敏坐在凳子上,一手扒着碗,一手握着筷子,默默吃饭。
蓝嘉胃口小,大多数在给他俩夹菜,易允见了,皱眉:“他俩没长手吗?”
“你少说点话。”他在这,气氛都凝滞了。蓝嘉催他:“你不是行程很紧吗?”
“怎么,饭都不让我吃了?”
易允轻嗤,又瞥了眼俩小的,吃吃吃,跟电饭煲似的,让他俩过来陪蓝嘉,讨她欢心,讨是讨到了,就差把人给他拐跑了。
她什么时候不让他吃了?蓝嘉懒得跟他说话,干脆给小的盛汤,“小心烫,慢慢喝。”
“谢谢姐姐。”
刚放下两只碗,旁边伸来一条青筋盘绕的小臂,衬衣袖口挽起,力量蓬勃。
蓝嘉看了他一眼,易允微抬下巴,“看我干什么?我也要。”
不是亲生的都这么照顾,要亲生的那还得了?易允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自己盛。”
男人就看着她。
埋头扒饭的俩孩子悄悄咪咪看了眼。
僵持一会后,蓝嘉只好接过碗给他盛了,易允心安理得地享受妻子的关怀和照顾,看着她端碗和拿汤匙的手,手指纤细白皙,指尖被温热熏出淡淡的绯意,很漂亮的一双手,适合戴点什么拎点什么。
总之,他就是想给她花钱了。
蓝嘉怎么都不主动花他的钱呢?
“待会你跟我一起去。”
“不去。”
她宁可呆在矿山逛一逛,都不想跟易允一道。蓝嘉把汤碗递给他,男人接过,见她没那心思便不再勉强。
饭后,佣人进来收拾碗筷,车子停在楼下,易允盯着蓝嘉把药喝了,全然不顾还有小孩在场,抱住蓝嘉,又逮着她亲了几口,搂着温声细语。
“我大概晚上十点半回来,你乖乖呆在这,要是出去带几个人跟着,别去危险区。”
蓝嘉推他胸膛,催促:“快走吧。”
易允挑眉啧了声。
他一走,艾梭和艾敏才敢凑上来,一左一右围着蓝嘉。
艾梭仰头喊:“姐姐。”
“怎么啦?”蓝嘉笑问。
“你是不是不喜欢叔叔呀?”
蓝嘉笑意微敛,摸着他的脑袋,“问这个干什么?艾梭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感觉姐姐很嫌弃叔叔。”
不管叔叔如何亲近她、逗她,姐姐都要把人推开,有点爱搭不理。
像今天早上,姐姐给他们喂水喝,但不给叔叔,还拿水泼叔叔的脸;之前吃饭,姐姐给他们夹菜盛汤,叔叔就没有,还得开口,姐姐才勉为其难答应;还有刚刚叔叔要走了,去抱姐姐,亲她,但很快被推开。
艾敏的想法就要比哥哥细微点,挥着手,一本正经说:“错啦,姐姐对叔叔还是不一样的。”
艾梭看着妹妹,艾敏苦着小脸,绞尽脑汁想多说点来证明自己说的话,但她又不是很懂,全凭直觉。
蓝嘉揉了揉他俩的脑袋,转移话题:“咱们下午去哪呀?”
*
易允忙完回来已经很晚了,呼啸的寒风掺杂雪粒,像刀割打在脸上。还没推开卧室门,他就看到门缝里泄出的灯光。
还没睡?在等他?
他勾唇,推门进屋,脱掉外面的西装往里走。蓝嘉已经等他很久了,见人回来,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盯着他瞧。
易允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嗤笑:“嫌我回来晚了?”
他把外套一丢,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晚上十点三十七分,跟中午离开时说的差不多。
蓝嘉犹豫道:“易生,有件事想跟你说。”
男人嗯了声,扯掉领带。
他很少打这玩意儿,除非见的人足够有资格。
“今天下午我又在矿山里逛了逛,我觉得最起码得让大家的基本生活得到保障,你觉得呢?”
他不在的时候,这又是干嘛去了?易允掀起眼皮:“好好说。”
甚至还取了只酒杯,往里丢冰块,倒了杯红酒端过去,坐下慢慢听她说。
蓝嘉也不想插手这些事,但下午和傍晚的所见所闻让她有些生理不适:“就是……我知道矿山里干着最基础活的人,大多都是偷渡者,或者在外面没有经济来源又被社会抛弃的贫苦人。”
“嗯,然后呢?”
“现在天很冷,可以适当给他们加点衣服,还有伙食也可以再好一点,再怎么样也得让人吃饱吧……”
像今天她就见识到了,干着最脏最累的活,但是吃不饱穿不暖,各种基础生活需求被限制,甚至有些为了得到好一点待遇提出杏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