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麻木了。
很快,有人进来收拾尸体,赛莉伸手,站在她身边的女人立马递上手枪,她上膛扣下扳机,果决地射杀刚刚带她上楼的两个男人,出手迅速,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机会。
屋里其他人见了,眼神都没晃一下。
赛莉又往他们的眼睛、手掌上补枪,殷红温热的鲜血像喷泉一样洒在她的脸上,玷污纯白的毛巾。
赛莉开心大笑,抹了把脸,满手的血,她伸舌尝了口,笑得更大声,随后趴在窗边的栏杆上,持枪的手腕交叠,看着下面赌得热火朝天的赌场。
“我的戏演完了,接下来就该好好看戏了。哈哈哈哈哈。”
掸邦,位于缅甸,东与老挝、泰国接壤,西接曼德勒。内部设二十一个县,四个特区。
大边林世纪赌坊坐落在四面环山且多水路的县镇,这里的土壤具有微酸性、疏松肥沃,再加上一年四季阳光充足,是种植‘白面’的最佳地,世代农户以此为生,收取烟膏的商贩更是络绎不绝,长此以往逐渐衍生出一座世纪赌坊,里面集齐了所有交易,只要有钱或者‘白面’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玩。
早上十点,世纪赌坊仍在营业,进出的人源源不断,有去赌钱输得骂骂咧咧、有去玩人后神清气爽的、更有在里面吃……形形色色,眼里全是堕落的麻木和麻痹神经后的快乐,赌坊大门外面还有不少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脸上和四肢都发烂了,嘴里的牙齿脱落,整个人骨瘦如柴。
突然,天空中由远及近传来嗡嗡作响的声音,似有螺旋桨搅动四周的空气,接着大片黑压压侵袭,那些趴在地上乞讨的毒虫们仰头、眯起眼看着赫然盘旋在赌坊上面的直升机,很多,粗略有二十架,呈包围趋势,舱门打开,空降绳往下抛,穿着统一服饰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接连下降,这一幕吓得地上的人成了惊弓之鸟,以为又是什么私武冲突,立马抱头逃窜,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赌坊的天台和每一道门都被封锁,每架盘旋的直升机舱门边都踏坐着两个端着狙击枪的人,红外线扫描每一个可能让人逃生的地方,易允带人从正门进去,里面醉生梦死的人全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乌烟瘴气、纸醉金迷。
他上膛扣动扳机,接连数枪炸响,惊得里面的人尖叫逃窜,直到有人中弹倒地,所有的惊慌失措都被按下暂停键,全部抱头蹲在地上躲了起来。
易允挪开杀鸡儆猴的枪,笑里藏刀的假面也懒得披了,阴鸷的眼神扫过每个人:“谁动,我就请谁吃枪子。”
他挥手,大批的雇佣兵开始地毯式搜索。
赛卡要晚来一步,当看到外面的直升机和那些落在身上的红外线瞄点,顿时脸都黑了,尤其是当他冲进去,看到冷着脸要杀人的易允时,更是眉头紧锁。
“易允,你他妈疯了?!”赛卡指着他:“这是掸邦,张祈夫的地盘,你不知道他的规矩?还有大边林世纪赌坊——”
易允冷不丁地看着他:“你跟赛莉的账,等我找到蓝嘉后再慢慢跟你们算。”
十五分钟后,有人确定蓝嘉的位置。
蓝嘉一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周围连个窗户都没有,她不知道外面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距离被绑过去多久了,这里又阴冷又腥臭,时不时还蹿出几只咬人的大耗子和数不清的蟑螂。
她浑身泛痒,一直挠,皮肤都抓破了,比这更痛苦的是她一直没有吃药,浑身的骨头像被敲碎般,疼得她在地上直打滚,眼睛也开始疼,不知道是哭的原因还是没有吃药,心脏也在痉挛,呼进肺部的空气像尖锐的针在密密麻麻地扎。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眼皮很重,甚至出现幻觉——有枪声,还有短暂的嘈杂,但很快归于寂静。
这里负责看守的人已经被解决了。
易允赶来的时候,一眼看到关在笼子里、可怜兮兮蜷缩在地上的蓝嘉,她浑身很脏,手上脚上都绑在掉皮的铁链。
男人的眼睛瞬间红了,心脏紧紧一缩。
蓝嘉跟他吵架,把他气到怒不可遏的时候,他动过要将她锁起来的念头,只要锁起来,她哪都去不了,只能呆在他身边,然而,疯长的想法在扭头抱上她的刹那就彻底打消了。
二十岁的姑娘,叛逆,不愿意和他亲近,总是嫌弃他、逃避他,他也只能对自己说,她现在年纪小,心智不成熟,再等等,再等等说不定就好了,总归人已经嫁给他了,不管她愿不愿意,她这辈子能怎么办?还能逃吗?还能闹着跟他离婚吗?要不是她身体不好,他都想逼她怀上属于他们的孩子,心善如她,总会为了孩子妥协。他们总会一直生活下去,等到百年之后合于一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