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帆二插口骄傲地说:“就是云市的农业大学,我们请来的农业教授什么的,都是我老婆搭的线。当然啦,我们给的钱也不少。”
欧锦七对自家老婆挤眉弄眼,“也是靠我,否则嫂子这一上大学早被人追走了。”见成功引起了老婆的八卦之心,她喝着酒得意地说:“我记得是嫂子十五岁的时候,有次我和连二去看她,她悄悄背着连二跑来问我,她从补习班回来远远见到连二和个女人在亲热,她问我是怎么回事。我看嫂子红着脸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我当时就觉得嫂子和连二太配了,决定撮合。我详细地给嫂子普及了女女之间的爱情,坚决的告诉告诉,连二很抢手,如果嫂子喜欢连二的话,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没想到嫂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居然真的去表白了。没想到连二也真敢吃。”
“胡扯。我当时可没答应。不信你问我老婆。”这个黑锅,连帆二坚决不背,这可是关系到人品问题。
任芳涨红了脸,虽然很不好意思,却仍然轻轻叹了口气,“我从小到大在家人、邻居、同龄的小伙伴眼中,我就是个毫无用处的废物,我的人生是毫无价值的。我也是这样看自己的,直到我家这位出现。她浑身是血躲在我的小铁皮屋里,让我帮她。‘帮’这个字也许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却有着巨大的震惊和价值。我努力地完成我答应她的诺言,小心翼翼不让别人发现她,小心翼翼地去替她买药买东西。这是第一次,她让我体会到做人的价值和意义,原来我也可以被人需要。说实话,当她走的时候我很失落。我孤独了太久太久,我没腿,这一片的孩子都不会和我玩,大人们更不会理会我。白天的时候,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只有我一个人孤伶伶地从日出发呆到日落。她这一走,我又只剩一个人了。尝过温暖又重新回到孤独的人心里会更加难过的。她答应过来看我,我心里很开心。天天数着日子等着她来,一天两天一月两月都不见人,我也不再期盼了。”
蒋婉容眼眶红了,又听任芳微微颤抖着声音继续说:“那天我听到我父母让我嫁人,我真的太伤心了,这个世界终于不再有人要我了。我躲在小屋里边哭边数着她给我留的钱,心里想着半夜逃跑。哪知她真的来了,在我心中,她就是我的天。锦七她和我说起这方面事情的时候,我心里很害怕,我怕我的天成别人的了。唉,我那时候被她救出来后心里还是慌得很,毕竟离开父母离开家对孩子来说是不可能适应的,虽然我心里是想着要走的,但环境的突然转变,让我一定没有安全感,这个时候我能唯一依靠的就是她了。可她也不经常来看我,那时我并不知道她的情况,只是感觉她每回来都神神秘秘偷偷摸摸,好像我见不得人似的,这会更加让我恐慌。再加上锦七和其她女人的刺激,我头脑一热,居然就表白了。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勇气。”
说到这里,任芳自己都忍不住含泪而笑,“可我们家这位当时并没答应,也不知是因为我太小,还是因为我并不好看。”
“胡说,”连帆二立刻抗议,“你在我心里最好看。我当时为什么没答应,我就是看出你的心思,你就是害怕再被抛弃,你觉得跟了我,这就是你的家,你就不用担心被赶走了。我为什么后来又说等你到十八岁后再让你决定,就是安你的心。我是看出来了,我再怎么请保姆伺候你,再怎么供你好吃好喝,你还是会不安。你从小就是多心敏感。唉,那种环境,养成你这种性格,一点也不奇怪。”
“没错,我家这位这么一说,我当时心里确实既开心又安心。”任芳浑身散发出暖意,冲着蒋婉容笑笑,“可到了十八岁,我却没了决定。”
“怎么回事呢?”蒋婉容忘了悲伤,好奇心又起。
“人学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心思就渐渐复杂起来。我当时闹不清我对她的感情算是什么,是依赖还是爱情呢?”任芳浅浅一笑,“她那时候也慢慢稳定了,来看我的次数多了起来,不见她时很想她的,见到她,我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她也没提这茬,我们就这样尴尬的相处着。”
欧锦七这时捅捅连帆二,坏笑着说:“当时什么感觉,说说呗。”
“什么感觉,撩了要跑的感觉。”连帆二灌了自己一杯酒,憋屈地说:“当时她和我说要跟着我,我还不太放在心上,她太小了。唉,虽然她十五,但她营养不良,像个豆芽菜,我能有什么感觉。可是,俗话怎么说的?就是她这话吧,就像个种子,在我心里慢慢的发了芽,我这心里不知怎么搞的,总是有个牵挂。野狼帮的事基本搞定后,我去看她的次数也变多了,说不来那种感觉,就是觉得有她在就多了一种家的味道,很舒服。哪知道人家到了十八岁压根就没提这事,我这心里,挺灰心的,不过想想,算了吧,她考上大学了,以后的日子肯定前途无量,跟着我这种人算什么,别耽误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