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强自立,也算是男儿心性。只是——”俞枕手捻胡须,说道:“士农工商,商是末流,我俞家毕竟是侯府出身,子弟去做生意,这——”
“老爷,我看翕儿所言不错。”金氏真正笑了,无论再有如何做生意的本事,俞家侯府也不可能让个商人继承二房,看来这孩子确实对自家儿子没有威胁。她看向俞翕的目光柔和起来,连称呼都变得亲切起来,“老爷,学堂是为全族子弟准备的,这孩子初来乍到,又是在那种情况下长大,难免和大家格格不入,我倒是可以约束二房的不去欺负这孩子,但大房三房四房的,我可就管不到了。而且这孩子又大了,和一帮子孩童在一起启蒙,脸面上也确实过不去。”
“那依你之见?”俞枕问。
金氏说道:“不如这样,我们二房在郊外有几个庄子,就让他和老管家先去学习管理着,若是管理好了,其它地方的庄子也可以交予他,让自家孩子管着自家的庄子,比交给外人要放心的多,将来也是我二房的助力。老爷你看如何?”
“倒也可以。”俞枕点头道:“一切就随夫人安排。对了,你去选个吉日,让他去祠堂入族谱吧。”他早就坐得不耐烦,又说了几句父亲教导儿子的话,然后匆匆走了。
随后金氏也说了几句,便让丫鬟领着俞翕出去了,又见郑姨娘眼巴巴看着,便也让她跟着去了。穿过花园,来到一处清静小院。俞翕一眼看出去,挺满意,偏僻幽静。正房自然是留给俞翕住的,几间偏房还不知道该如何安排。金氏命人送来个自己房中的二等丫鬟,名叫木香,说是贴心伺候。另外还有两个粗使丫鬟,一个叫绿萝,一个叫绿柳,做些杂活。按理说,丫鬟应该是主子起名,她们被送给俞翕,俞翕有权给她们起个新名字。可俞翕心思多,觉得不换名字反而会让金氏认为自己尊重她,而且也符合自己这个山野长大的人设。再说起个名字也麻烦。
木香要贴身伺候俞翕,被拒绝了,她有点不知所措。俞翕则演出一种脸红慌张的效果,说自己不习惯被人伺候。正说着的时候,金氏身边的丫鬟过来瞧瞧情况。这丫鬟俞翕认得,正是领着她们进屋的丫鬟,刚才听郑姨娘说,是金氏身边第一等的大丫鬟彩莲,最是得金氏的信任。但这丫鬟的名字和长相却反差非常大,一点也不出彩,平淡无奇地很。
彩莲听到俞翕和木香的说辞,也没多说,转身去回禀了金氏。不大功夫回来对木香说,夫人说了,三少爷长于乡野,不习惯被人伺候,就先由着他,等长久后习惯了再贴身伺候。又俞翕问缺些什么。得了“什么也不缺”的回答后,冲着俞翕福了一福便离去了。
俞翕早在来的路上从郑姨娘的嘴里知道,所谓的贴身伺候,就等于是通房丫鬟。她肯定是要拒绝的。但将来该怎么办,还要琢磨一番。好在来得路上郑姨娘也教了她不少穿衣技巧。她又悄悄和郑姨娘说了自个的暗号,要是在不方便说话的情况,自己只瞧了一眼郑姨娘,那这事郑姨娘便不管了。若是自己盯着郑姨娘看了三秒,那这事,郑姨娘便要帮腔。郑姨娘不懂三秒是什么意思,俞翕便让她内心数三下即可。之后又细细叮嘱了几句,郑姨娘这才不舍地离开。
三日后是吉日,俞翕拜过祖宗,正式入了俞家族谱,她不过是个二房庶子,开祠堂也是走个过程,并没什么隆重的,甚至俞家有头有脸的长辈都没到,只是个旁系的长辈主持了一下。俞翕也不甚在意,越不在意将来越好脱身。之后她便跟着老管家去京城外的庄子上学习管理之道。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唯一有点头疼的是账本,上面的繁体字和数字的大写不过是小事,这个世界和中国古代的字体差不多,勉强下,她还是能看得懂,再者,不懂就问,谁都知道她这个三少爷出生乡野,不怎么识字情有可原。不过竖着看书看字,看着看着眼睛就跑行,这确实头疼。不过在训练个五六天后她便会自如地看起了账本。这下现代人的数学优势体现的淋漓尽致,但她知道刚来就大放异彩,实在不符合这个人的人设,还是低调才好。
日子渐渐上了轨道时,小麻烦也找了过来。老大,也就是嫡子俞翧对俞翕十分冷淡,也许是听母亲金氏说俞翕对他构不成威胁,所以压根也就不去关注。老二,吴氏的儿子俞習倒是过来示好拉拢过几次,但见俞翕表现的十分木讷,只当这个弟弟愚笨,也就收了拉拢的心思,不再来了。老四不过才十二岁,年纪尚小,老五更小,不过八岁。这二人暂且没什么大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