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爱华伸出手指指放在耳边的枪,“有它呢,你要是害怕睡不着,那你就醒着听外面的动静当值夜吧。下半夜再叫醒我。”说完,打个哈气,迅速入睡。
徐心愿只得把想要说的话咽下去,默默的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风声还是风声。听久了这风声像是催眠,她也渐渐睡去。等她被摇醒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揉揉眼睛不解地问:“这么早起?”
“我们不早走,敌人也会早的。”党爱华收拾起来相当利落,很快就打包好。徐心愿手忙脚乱,总算打理好了。山里的雪景真的非常漂亮,晶莹剔透的冰雪世界,好似梦幻,可惜,她可没心思欣赏,看着白茫茫没有痕迹的来路,她有点担心,“他们能找到我们吗?”
“现在雪停了,在继续下雪之前,我们的脚印会给他们提供线索,只不过会费点劲,就看他们的速度了。”
“可如果他们速度慢,又下雪掩盖了我们的脚印,那怎么办?”
“放心吧,他们会想到你的身体状况,下山后肯定要到周围的村庄休整,他们会打听到的。”
“那如果他们直接派人在山下的村庄蹲点呢?”
“你看过地图吗?秦岭多大的范围啊?终南山、华山山下的村庄,他们一个个问都来不及问。还蹲点?他们有多少人?派的人少了,我可以直接干掉。派的人多了,哼,他们有那么多人吗?”党爱华揉揉太阳穴,觉得这女人怎么突然变啰嗦了?还是她一直都是啰嗦的,自己不知道?
“华山也属于秦岭山脉吗?我一直以为它在山东或安徽那一带。”
党爱华倒吸口凉气,“你真上过学吗?参加过高考吗?”
“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二十二岁拿到的经济学硕士学位吗?”
“什么学我不懂,你这文凭不是买的吧?谁都学过地理,华山在哪儿你都不知道?”
“死记硬背不行吗?考完就忘不行吗?”徐心愿又要忍不住翻白眼了,“我是货真价实考上去的,我上的大学是全国重点中的重点。一点没有靠我家人的关系,而且为了避嫌,我都放弃保送,直接进考场的。”
党爱华颇有深意地看着她,“你应该就是报纸上说得高分低能的学生。”
徐心愿给气乐了,“谁高分低能了?不知道华山在哪儿就高分低能了?这荒山野岭的,你在都市随便抓个人过来,大部分都会无所适从。难道所有人都是高分低能?”
见她大有喋喋不休之势,党爱华下意识摸摸耳朵,立即服软,“好好好,我错了,那什么——”
“不准转移话题,”徐心愿大有不说清楚誓不罢休的架势,吓得党爱华直接就想捂住耳朵。
忽如其来的枪声让颇为轻松的两人神情凝重起来。
“是他们追来了吗?”徐心愿回头张望,有些紧张。
“不是,”党爱华肯定地指指前方的密林,“是从那边传来的。”她让徐心愿躲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叮嘱说:“我去看看,等我回来。”
徐心愿一把拉住她,直摇头:“不不,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荒山野岭。我们一起去。”
党爱华拿死不松手的徐心愿实在没办法,只得带着,让她随时躲在身后。
经过昨天的“锻炼”,对于爬山林,徐心愿有了长足的进步,小心翼翼跟着党爱华,尽量轻声,不让自己成为累赘。没走几分钟,就听不远处传来叽里呱啦的说话声。
党爱华拉着徐心愿蹲下,凝神听去,确实有人在说话,但是不知道说得是什么,难道是这里的方言?她直觉不像,咱们中国的方言,哪怕再如何听不懂,但那讲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音节音调是不会变的,而这两男一女讲话像是一长串的音节,好像是外国话。旁边的徐心愿悄声伏在她耳边说:“是法语。”温暖的口气喷在了耳朵里让党爱华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停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小声问:“你能听懂他们说什么吗?”
“现在相信我是考进大学的吧。”危险情况下,徐心愿还有点心思调侃,“太远,听不太清楚,好像是在讨价还价。男的要女的交出什么名单,女的说愿意付出双倍的钱让男的,听不清楚,好像还说到什么两国政府什么的,真听不清楚。”
“确定有‘政府’这个词吗?”党爱华神色凝重。见徐心愿肯定地点点头,她指指自己,又指指前方,“我过去,你在这儿蹲着,我不来,你不准动。”
徐心愿脸色有点白,“你过去能做什么?”
“躲在这荒山野岭说什么两国政府一定不正常,我必须要去看看,曾经的军人也是军人,军人就要保家卫国。”党爱华的声音虽然低,却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