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吗?」
「不对。」
「对吗?」
「不对。」
苏青舟有点火大,她已身感软绵微烫,而那傻子依旧找不对地方,不禁贝齿咬着,嗔怪道:「你是不是傻?」
张子娥瞬间定住,仿佛遭了一记雷劈。她记性超群,一目十行,尘虚门下无一人能敌她,这辈子还没被人说过傻,万般想不到能和傻字扯上任何关系。这字太重了,又出自公主之口,跟座大山一样压在她心尖喘不上气。她以为辅臣之职、八方道理,早已融会贯通、了然于心,竟不想还须在此处效力,真是千算万算,算不到龙气一茬。张子娥委屈地抽了一口凉气,因确无此经验,不能一来便尽善尽美,乃沉着音说:「还请公主恕罪,予我一点时间。」
公主扯着枕巾扭过头去翻了个白眼。磨叽了不知多久,在她悉心教导,与张子娥多番求问下,终是对了。接下来之事便无甚波折,无非是一个起承转合。
张子娥善于观察,此时亦不例外。她从未见过人这样,但知公主是因她而变,且在她一手掌控之中。掌控凡夫俗子有何意思,这是她身份高贵龙血凤髓的公主,她要以毕生之力为之谋取天下的君主,窜过脊背的那一股麻劲儿自不可与等闲之辈相提并论。食髓方知其味,恍惚间她似一掌推开了那扇欲望之门,在悬崖边上探着脚尖且试深浅。而那幻境妖女正噙着笑挽着她,千娇百媚地玩着一缕颊边发。她一身白衣,身姿如竹,从容自若地偏过头来看那妖女,眉梢微挑,清冷气质随着眉尖一动蓦然有了微妙之变。乍时四方黑雾再起,眼前不甚明晰,无尽黑境之内,魑魅魍魉,迷雾氤氲,她薄唇一启,轻轻吮了一口芳魂。
呵,滋味。
呵,神仙。
苏青舟眼角缀了芍瓣嫣粉,眼神浸了梨花春酒,含着一水儿迷离地看着她。她却是清正,满脸的认真,精雕细刻的专心致志,额上都染汗了,脸上依旧不染一抹红。她不知张子娥沉眉在想什么,总之定是些煞风景的事。功夫的确挺糟糕,但耐不住公主馋这龙气,体子娇怪,几番出入也渐渐入了境地。
张子娥在山尖时吻她,感觉身上有东西被抽离了去。谁知是理智,还是龙气呢?
公主脸上气色渐好,张子娥见状,即刻起身离去,不想打扰公主休息。苏青舟过了火尚未平复,迷迷糊糊陷在云堆里,忽然身上一冷,睁眼一看那人竟抽身要走,顿时秀眉一蹙委屈得不行,捏着哭腔急得直扯她衣角说:「你抱抱我呀……」
娇嗔那样儿,怪像小女娃嗲兮兮地讨糖吃。
张子娥连道几声「好好好」,只管听令乖乖搂着她,安抚性地为她顺着长发。她不知又做错了何事,只知公主怨怪她,可不,气坏了,直将脸蛋深深埋在颈窝里,连瞧都不愿瞧她一眼。张子娥颈窝里热乎乎的,一缕缕汗丝淌着,想必是累坏了。苏青舟蹙着眉头,记得听小缘说张子娥都抱不动她,只管坐在大石头上长吁短叹干着急,这回「忙里忙外」想必是使空了全身气力。可这又算什么?消不了心头气,公主寻着她的锁骨可劲咬上一口,疼得张子娥猝不及一哆嗦,咬着牙,吃着痛,却是一声不吭,莫有多问一句。
过了许久,张子娥小声问道:「我……做得还好吗?」
「你说呢?」
张子娥忽而语塞,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了,真能配上那个「傻」字。公主从她怀里钻出来,与她鼻尖相抵,携了她手,顺着掌纹按了一下掌肉,说:「先生若是有心,当练练了。」
作者有话说:
有删减。
不知道有没有香味,反正这篇文就是篇搞笑文,书中全民功夫好的今天,出了一个智z,三千旦是个喜角哈哈哈(不接受反驳)。
子娥:反驳!我觉得我很正经!我在尽忠!【好嘞,您又有新名字了,张尽忠】
明珏:苏青舟,朋友一场,把姓张的送来培训,不收钱!
青舟:你当是宠物学校呢?
第 53 章 人之大欲
深秋萧瑟,枯索枝桠在秋风里拿影子轻轻挠着菱花木窗,已是通明透亮。公主方醒,还未睁开眼睛,扯了两把被子提到了下巴尖,伸手在床上左右探了几下——果然没了影。若非气力已经恢复,真似一场梦。她早有预料,真不指望张子娥会主动留下来陪她一夜,温情满满地道声早。苏青舟屈指揉了揉眼,用指尖理着打卷的发梢,处在藕色纱帘里满意一笑。她笑她再了解张子娥不过,处事方法,为人秉性,可谓十拿九稳。
她今早穿了件湘妃色百褶裙,肩上搭着个银狐毛滚边小坎肩,宽袖边勾了一圈流水纹金线,清贵气儿足,衬得瓜子脸上气色极好。听回廊前一点脚足响,张子娥阖上门扉从房里出来,两袖钻秋风,肤底细如瓷,眉眼干净得不行,一点瑕疵也不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此生没沾过荤腥。她也就指着模样妆点清素骗骗人,她沾过了,昨儿一手在公主房里沾了可多,可身上风流汗一散,当真像个没事人。惹人恼火得很。公主一手搭着小缘翠色衣袖,眼睛一眨,勾起嘴角问了一句:「先生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