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珩终于回头看了眼经理胸前的名牌,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够资格能说得上话。
经理哪敢得罪人,他见到池砚珩都不敢大声说话,赶紧拨了个电话出去,连连给他赔笑脸道歉。
“对不起啊池总,这事是我们安保人员不力,您千万别怪罪。”
“我这就给这位小姐升舱。”
池砚珩也不废话,冷着脸往那一站就已经足够吓人,“把皮埃尔叫来处理一下。”
经理赶紧点头:“好好,我这就去安排,您跟我来这边稍等。”
程鸢还在混乱中。
等到经理弯着腰把他们请进贵宾室,又送上两杯红酒和精致果盘,程鸢这才回神。
之前皮埃尔说过,他今天有事没来游轮,却忽然出现在这里。
她把棉服穿好,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问道:“你怎么在这?”
池砚珩说:“今晚没什么安排,就过来看看。”
包厢内只有两个人,程鸢低着头,盯着脚尖,“刚才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好心帮忙啊。”
池砚珩说:“不用谢我,我有私心的。”
程鸢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嗯?”
用力过度,他手背上出了淤青,却丝毫不在意,他说:“一是不想让他碰你,二是想好好表现,然后争取一次和你单独聊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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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顶层咖啡厅内。
“给你点了热可可。”池砚珩坐到她的对面。
“哦,好。”她直接问道:“你想聊什么?”
开门见山,倒是把池砚珩噎了下。
她静静喝着热可可,褪去刚毕业的青涩和不成熟,整个人都稳重许多。
见他没说话,程鸢主动开启了话题,“围巾,我什么时候还给你?”
“不着急,你先戴着吧,”他说,“你戴橙色比蓝色好看多了。”
程鸢茫然抬起头,“蓝色?”
“那个——”池砚珩还想了想,“黄卷毛,他送你的蓝色围巾。”
“你说Landen?”她有点惊讶,“你怎么会认识他?”
池砚珩慢悠悠喝了口咖啡,“嗯,偶尔见过,人还不错,但不适合你。”
哪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程鸢说:“他是在学校里认识的朋友,但后来联系也不多了。”
那位坚强的精英小哥在被她多次拒绝后,终于意识到他们两个之间的鸿沟不可跨越,从此再也没去文学戏剧课上织围巾。
听到这话,池砚珩神情放松下来。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又经历了分分合合,如今已经能够心平气和的做下来,共同分享一张餐桌。
他问:“之后有什么打算?”
她如实说:“先在公司里继续做着,然后看能不能读个博,留在学校。”
池砚珩眉心一跳,试着问了句:“没考虑过回国吗?”
程鸢摇摇头,苦笑似的问:“回去干什么?离婚吗?”
“离婚”一词出来,池砚珩果真沉默下来。
但这确实是她的真实想法。
她不再执着于爱和不爱的无聊问题,如今,努力学点知识,积攒工作经验,或者多出去旅游看看世界,每一项都比现实生活更能打动她。像大学里的邢老师,半辈子都奉献给学术,不被婚姻和孩子拘束,不也很好吗?
在俞月萍身上,她只看到了婚姻的失败,没人比她更懂一地鸡毛是什么感受,自然也不会幻想婚后的美好生活。
池砚珩说:“可现在很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几年过去,我们都变了很多不是吗?”
他想解释,之前种种有误会,也有因为不成熟产生的矛盾,这些都能解决。
“可我们都尝试过了。”她说:“不管是一方妥协还是强行共存,我们都试过了,但事实证明还是没用。”
“我不觉得这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我也想坚持我的观点,我们只是简单的不适合。”
程鸢看透了他眼底的焦急,却不想再多争论,每句话都像刀锥扎在他的心脏上,随着血脉鼓动,不断涌出汩汩鲜血。
每次提到工作就要产生分歧,从客厅里吵到床上,然后所有的矛盾都用做I爱来解决,最后想理清楚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吵。
程鸢抿了口热可可,香甜的巧克力融化在舌尖,她换了个话题,问:“你不着急找一个吗?”
他还不到三十,事业有成,况且人长得高大帅气,走到哪都不缺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