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二人旗鼓相当地僵持,柳萑便也拈起了诀想让柳四爷出马帮手,可冯常念似乎脑后长眼一般地又将他吼断,虽说二人现在脚下都稳,可柳萑还是从她话中听出了些许吃力
“你让四爷来对付这么个阴沟里的玩意儿,是嫌现在堂口里笑话你的还不够多么!他!也!配!”
最后三字她朝着古应龙仰高了下巴喊去,古应龙也故作轻松地骂了句秽语回应,随后又忍痛将那血流黏糊的手掌再度覆上发令,以血请仙是清风与烟罗两大鬼王最是凶险的一法,因为能有自己堂口的阴魂下仙要么历劫百年要么便是在阴地万鬼之中杀出得其余颇有修为的鬼魂魂飞魄散才能被称上清风与烟罗的名号,与出马五大仙家一般择选弟子开堂口显灵办事,接受人间香火功德。
第166章 柳四爷
以血请鬼,无论道家还是神功以及出马仙家都有请来的大鬼吸多了血气而心智大乱从而使得起术学法者也走火入魔当场丧命的可能,可是出马各堂口皆有一句“无胡黄,不成堂”;冯常念当年在他领着一众堂上皆是些野狐小黄皮精的小堂口打柳家时候以自己的烟罗大鬼是观音大士莲下弟子的名义大展修为能耐叩去了他镇堂的两只修为不低的镇堂黄仙,今日又以自己的术法让这两只小黄仙放出反咬大伤了自己的鬼兵,使得他本就入骨的仇恨更是大涨得不顾一切。
“你不打算让我活着出去,你就认为我有让你们回盛京的心肠么!咱们都是不入流‘暗堂’,本就该相互融洽搀扶!你倒好,不仅被一个学旁门左道的老道搞得鬼迷心窍被各堂口当了十多年的笑话,这被个药不离口的废物叫了几声娘,就真当自己是五大家的人了么!我横竖被你搞得无家无堂了,能在临死之前杀了你们也算给自己挣个传奇故事。杀一个不亏,杀两个我还赚一个!”
说罢他又扯着已经干涩破裂的嗓子哼出调子,还未唱出一字这冯柳二人已经各自心里起了惊惶,因为这是鬼仙暗堂的出马弟子背水一战,为自己说唱的哭丧调,以此调结合自家鬼王所授心法则是放手一搏,人鬼两亡的威力!
“咱们……真的不用过去帮手的么?!”
段沅手持师刀在身前几个已经各自上术起诀,好让突然涌来许多面目狰狞的阴魂野鬼不靠近界圈的几人空隙之间也划伤了几个,古应龙这一招而出几乎将自己所剩余的兵马已经山中那些并不是蓄养炼化的几乎都吸引到了他的这术法之下,原本还靠王玖镠在近山之前给的除瘴丹而不被阴戾攻心入体的众人都感到了从脊骨深处而出寒意与疼痛。
这山间云厚不知几尺几丈,越往深处便越对他们这些闯山的不利,葛元白几道法雷落下之后已经大喘粗气,虽说打得许多魂飞魄散,可还有一些瞧见这处人多不利,便立马转了脚下往冯柳二人那边扑去,冯常念不许柳萑有动作,这会那烟罗鬼王的轮廓也不如原先清晰非常,可想而知这一夫当关的吃力
吴巽捂着陈敬肃的口鼻不让他再受阴戾侵染走煞,可这么个震天响地,除了当真断气的人又有哪个不会因为嘈杂睁眼,陈敬肃抽搐两下之后猛然睁眼,虽说面色惨淡如同死人,可瞳仁之中那阴煞遮掩的白却褪得所剩无己了,他渐渐从惶恐变作满脸的虚弱,当看到把自己捂得快要窒息的人是吴巽的时候,不由得两行热泪湿上了他的掌心
“还有脸哭!你不是拿钱去你那不列颠了么!怎么来这的?!”
好在陈带白曾经还是希望他承箓玄黄堂的,想必他自己在被开坛引煞上身的时候念过闾山派的一些保心稳魂的秘诀,也真的是祖宗垂怜,神明庇佑,他这点近乎没有的修为竟然法显在了自己身上,若是换做旁人中了这等又是尸毒入骨又是阴煞进身的,韩不悔就是能将其中的邪物打出,此人也定然是尸体一具了
“那个……在伦敦找到我的人在码头截住了我,他把我带到了广州,我……我没说陈家那些他们想找的东西在小琉球,他们就给我口饭吃留着命,然后……我就被送到了一个好像南洋邪术的法坛上……”
吴巽吃力地听他说完这番之后有些丧气至极,这一进山里沿路已经见了大大小小不知哪些旁门野道搞出的阴险玩意与虫草毒蛊不说,这还有听着更加不知是不是比阴山狂徒或是道门败类高奉吹捧的那个鬼王宗更加魔高万丈的东西等着,就连他这么个血气方刚没头没脑的都生起了从未有过的绝望。那是即便他还名叫杜巽而流落街头,双亲死在冷枪之下与那个同王茅二人一起险些丧命在洋楼或是背阴山的那夜都未曾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