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柯的嘴巴一下就张大了,问:“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说出来你可别害怕,师傅被你这儿的脏东西缠上了。”
“缠上了?这怎么可能呢,他都没来过我这里。”
“不,是你的身上也有,那天师傅和你一起进食了,所以也中了秽。”
“为什么我中了秽却不咳嗽呢?”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所以症状也就不一样。你是酸性体质,处于亚健康状态,所以总是会出现食欲不振、失眠多梦、疲倦乏累的情况,邪祟最容易入侵。而师傅是碱性体质,免疫力强,新陈代谢快,而且他每天晨练,本以为不会有事。这只能表示,你这里的‘东西’很凶。”
陈新柯一直傻愣在原地,他听不出这番话的真假,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似乎有无数只冒着寒气的蜣螂正在他敏感的皮肤上蠕动着。
“那玄悲师傅现在怎么样,去看医生没有?”陈新柯焦急地问。
“师傅的病西医肯定束手无策,至于中医嘛……”徒弟摸了摸下巴,没有接着说下去。
“是不是中医可能有办法?”
徒弟摇了摇头,说:“中医可能也没办法,最关键的一点是,师傅说他现在不能出门,这也是他今天不能来的主要原因。”
“不能出门?”陈新柯头上的雾水更多了。
“师傅说‘秽’是会大肆传染的,就像是肉眼看不见的病毒一般。师傅不过来并不是毁约,而是不想害人。”
听到这儿,陈新柯彻底失了方寸,而且心里竟生出了一种内疚感。
“壬午时已到,陈施主,你快带我们去吧。”
“嗯,走吧。”陈新柯沉重地点了点头。
当到了楼下的时候,玄明师傅并未直接上楼,他站在院子里,抬着头,一直凝望着这栋楼的每一扇窗户。他看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又侧头看了看陈新柯,面露难色。
陈新柯也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沉不住气地说:“玄明师傅,是不是很难办?”陈新柯发现,他刚才脸上的那股傲慢早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惶恐。
“我……我住在二楼。”
“上去吧。”
陈新柯、玄明师傅以及那个道姑一起走在这长长的走廊里,四周很安静,窗外嘈杂的声音似乎也不约而同地停止了。陈新柯这个时候突然发现,这个玄明师傅似乎真的不是一般人,他走路居然像只猫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陈新柯放慢了脚步,想偷偷地看看对方究竟穿了双什么鞋。然而玄明师傅似乎完全看穿了他的心思,斜着眼看了看他,严肃地说了一句:“陈施主,非礼勿视。”
走到门口之后,玄明师傅用手拦住了陈新柯,说:“只能我一个人进去,太多人的话,那玩意儿就显不了形了。”
陈新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道姑在一旁附和着:“玄明不会骗你的。”
陈新柯迟疑了一下,把门打开了。玄明师傅接过陈新柯手里的那一串钥匙,说:“切记,你千万不可进来。”
陈新柯看着他闪烁的目光,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就这样,玄明师傅孤身一人走进了那个充满鬼气的房间,然后把门给反锁上了。在那一刻,陈新柯竟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大无畏的献身精神。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房间里还是很安静,丝毫没有任何的声音。
陈新柯有些急了,他看看了那个道姑,问:“玄明师傅该不会被那个了吧?”
道姑瞪了陈新柯一眼,厉声说:“别瞎说。”
陈新柯悻悻地转过身,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开门声。陈新柯和道姑同时侧身望过去,原来是沈红城从房里走了出来。
沈红城看着陈新柯和道姑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满是疑惑。
“你们在这搞什么啊?”沈红城问。
“没搞什么,跟你没关系。”陈新柯心不在焉地回答。
“没搞什么?那为什么我在家闻到了一股怪味?”
“什么怪味?”陈新柯问。
“你没闻到?”
“没有,我俩什么味都没闻到,你是不是窗户开太大了,今天起南风,估计把外面的垃圾味吹进来了。”道姑不耐烦地说。
“你谁啊?拿我当三岁小孩是吧?”
“你他妈的别在这找事,识相的话快点儿给我滚蛋。”道姑突然怒目圆睁,破口大骂,就连陈新柯也吓了一跳。
沈红城冷笑了一声,没说什么,径直下了楼。紧接着,陈新柯听见房间里传来了自言自语的说话声。
鬼妖丧胆 精怪忘形 金刚速现 急急如律令
打斗声,奔跑声,撞击声,喊叫声。
玄明师傅好像是在房子里抓什么东西,大概过了五分钟,那一阵阵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