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说的中学时代冤枉老师那个人吗?”江影墨问。
“才不是呢,懒得和你们扯。”
“走啦走啦,热得要死,也不知道沈红城租的那个地方有没有空调。”蔡文博满脸都写着烦躁。
就在三人快要走出这条深深的巷子的时候,江影墨突然发现前方又过来了一个人。那人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很像迷彩服的套装,两只手揣在口袋里。
江影墨敏感的神经突然就崩紧了。他脑海中不断地回忆刚才从他身边走过的那两男两女的长相,不知道是因为错觉还是别的,他突然觉得其中一个男的很像是那天夜里坐在吴兴杰旁边的某一个。
就在那个男人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江影墨警惕性地往一旁侧了侧身体。但是,人生中真的很多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那人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猛地朝江影墨刺去。
江影墨躲闪不及,肩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血立刻就开始往外溢。周旭明惊呼一声,冲上前对着那人飞踹一脚,那男人被踢翻在地,刀也飞出老远。蔡文博刚要上前,却不曾想那人飞速起身,对着他右边的肩膀处重锤一拳,蔡文博疼得大叫一声,倒退三四步,跌坐在地上。
周旭明准备弯腰捡刚才掉在地上的刀具,却被那人以极快的速度从后面锁住了脖子,没过几秒便胀得满脸通红,窒息感也随之而来。
江影墨顾不上肩膀上的伤口,他突然看见一旁的墙角堆放着几个样式很怪的白酒瓶,二话不说,便拎起一个朝着对方的后脑砸去,“砰”的一声,酒瓶炸裂开来,里面有很多类似于油状的黏稠物质顺着那人的脖颈流进了衣服里。
男人顿时疼的大叫,松开了手,周旭明就像烂泥一样跪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那男人刚转过身,江影墨就又从头上给了他一酒瓶,还是那种粘稠的液体,顺着男人的脸颊往下淌。没过几秒,男人突然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趴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三人均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了一大跳,江影墨拿好自己的东西,对着周旭明和蔡文博说:“兄弟们,快……快走。”
三人就像是逃命一样往外跑,燥热的天气加上刚才的事情,让他们没过多久就体力不支,蹲在路边直喘气。江影墨突然感觉身上和手臂上都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刺痛感,他低头一看,顿时发现情况不妙。
“妈的,居然是坏水,怪不得会这样。”江影墨赶紧把衣服从身上脱了下来,“你们谁有纸,拿一点干的纸给我。”
“墨哥,怎么了?”周旭明问。
“旭明,你也赶紧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沾到,刚才那瓶子里是浓硫酸。”
“啊?我勒个去。”周旭明也吓得赶紧把衣服脱了下来。
江影墨用纸小心翼翼地把身上沾到的浓硫酸给擦了,但皮肤上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呈现出灼伤的黑色痕迹。周旭明除了衣服上弄到了少许之外,身上并没有受伤。
蔡文博的手一直当啷着,整个人面色铁青。
“怎么了?”
“不知道,痛得厉害,可能……不知道是不是断了。”
“啊?你可别吓我们。”周旭明愣了。
江影墨急忙上前检查了一下,好在只是脱臼,便熟练地用闭合手法帮蔡文博进行了复位。
天上打了一个闷雷,乌云滚滚而来。
“走吧,好像又要下雨了。”
江影墨呆呆地看了看天,感觉他们几个人就像是那一只只惊惶落拓的飞鸟。
肆拾贰:挽歌
很多时候,生活就像是一张床,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得不停地变换姿势。但是舒适的床很常见,而舒适的人生却少有。
沈红城看着餐盘里的桂花年糕发呆了好一会儿了,但迟迟没有夹进嘴里。
“知道你心情不好,但多少吃一点儿吧。”徐冉菲把筷子递了过来。
“冉菲,你唔好理佢,畀佢静一静,我哋自己食先。”黄贞叹了口气,开始吃自己面前的那盘炒河粉。
今天上午,在三人抵达养老院之后,才知道苏婉柔的母亲已经在半年前因为胰腺癌去世了。因为当时没有联系上苏婉柔,养老院便联系了殡仪馆火化了遗体,骨灰安置在棉城殡仪馆的骨灰寄存室。
大学时,在那次与城管发生冲突之后,由于沈红城被学校记了大过,预备党员的资格被取消了,日后若参加公考,也有可能会受到负面影响。那段时间,沈红城每天上课都意志消沉,心不在焉。有天傍晚,苏婉柔带他去了家里吃晚饭。直到那天,沈红城才发现苏婉柔的家境其实比他想象的还要差。
苏婉柔父母离异,住的房子也是租的,而且位于晴天也难见阳光的老城区。苏婉柔的母亲见沈红城来了,笑得合不拢嘴,一直问东问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