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深沉默片刻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为了你的安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青龙会不好对付,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冒险的事情?”此时的她还是不能理解,仅仅靠几个人的力量,如何挽救这样的中国。
“我说过,仓库里的东西都是用来对付中国人的,谁都不能坐以待毙。好了孟小姐,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安排好的。”
戏院散场的时候,已是深夜。
偶尔可以听见大街上有黄包车跑过,铜铃发出“叮叮铛铛”的声响,然后渐渐远去。
小慧十分反常地站在小公馆地外,焦急地等着孟思南归来。见她的黄包车就快到门口,立刻飞奔过去。
“孟小姐您可终于回来了,方才一直就有您的电话,我问他是谁,他也不说。像是有什么急事找您。”
“找我?”
她跟着小慧匆匆回到公馆,她走进小客厅的那一刹那,电话铃果然再一次响起,在拿起听筒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是孟小姐吧?”对方的声音是陌生的,让人不安的陌生。
“我是孟思南。”她的目光里是难以掩饰心中的不安。
“您方便来一趟巡捕房吗,夏丛忆夏小姐现在在我们这里。”
她为此事震惊的同时也不禁疑惑,夏丛忆出了事,巡捕房的电话怎么会打到她这里?
“她出什么事了?”
“您还是来一趟吧,不过她让您一个人来,还特别嘱咐这事儿千万别跟其他人说。”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孟思南赶到了巡捕房。她依了电话里那人的意思,所以也瞒着小慧,只说是出门见一个朋友。
夏丛忆已经被被巡捕房扣留了几个小时,她情绪亢奋,拒不认罪。
“我再跟你们这些废物说最后一遍,都给我听清楚了,金泽同被人打残废了那是他自己活该,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金泽同这个名字孟思南再熟悉不过了,不正是那个下了学就爱跟着夏丛忆的男学生吗?听她话里的意思,夏丛忆把他打残废了?
“谁让你们随便抓人的?”
审讯室里,负责审讯的那个警官听得孟思南的声音,即刻出来相迎,他晓得孟思南和霍廷锴的关系,所以态度十分和气。
“孟小姐您可来了,刚才就是夏小姐托我给您打的电话。”
这让孟思南有些惊讶,“到底怎么回事?”
那警官道:“孟小姐您可真是有所不知,这回咱们可没抓错人,是真有人报到了巡捕房,说金家少爷被人打至昏迷的时候,看见夏小姐在附近,这事儿我们真没弄错。”
这事听起来总叫人有些不可思议,那金泽同喜欢跟着夏丛忆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怎么现在想起来教训他了?
“可我听见了夏小姐说没有。”
“孟小姐,这话可信不得,进来巡捕房的人哪个不是这么说的。”
孟思南穿过门的缝隙,望一眼坐在里头的夏丛忆,她的身上依旧是盛气凌人的气势,应该是笃定了自己无罪。
“她的母亲可是公信洋行的夏夫人,你们这么对待她,就不怕得罪人吗?”孟思南提醒道。
那警官也是左右为难,“孟小姐,这回的事情可是非同小可,夏小姐打的人可是金家的少爷,他家里头和英国人的关系不一般,上头下来的命令,一定要抓人。所以夏小姐让我给您打电话,说是您可以为她证明。”
“我?”
“对,就是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她说,您和她见过的,您可以证明。”
三天前……
孟思南怔住了,那一晚的场景始终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她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对付胡润成,这一头,夏丛忆倒是又惹来了麻烦。
“您可以为她证明吗?”那警官又问道。
她沉默了片刻,道:“我想跟她单独说会儿话,可以吗?”
孟思南给了他几张钞票,够一顿酒钱,那警官收了孟思南的钱,自然好说话,“当然,当然。”
孟思南进入审讯室,淡然地在夏丛忆的面前坐下来。
“为什么找我来?”她问道。
“因为你可以为我证明。”
眼前的人是她的妹妹,却也是她危难时刻见死不救的人。所以,她恨她。“你是想提醒我,那一天我有多不堪吗?”
夏丛忆终于收起了一身的锋芒,几近哀求的目光看着她,“我没有那个意思。这件事情只有你可以帮我。金泽同被人打的那个晚上,我根本就不在现场,我在不夜城,你看到我的,是有人故意要诬陷我,才做了伪证。”
“那天在不夜城有那么多人,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可以为你证明,为什么偏偏找我呢?再说了,我怎么知道,在那以后,你是不是离开了舞厅。”孟思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