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小雨见他哽咽了，便宽慰道：“你别太自责了，这也是命吧。其实那个年代的父母不都那样吗？不像现在的父母，对孩子呵护得厉害，离开身边一眼都不行，每天上学还要车接车送。而且那么重视学习，在学校里学完，还要到学校外面学，该学的要学好，不该学的也都要学。那时的孩子都是散养，不是因为你们的疏忽。”
“听说她死于一种很特别的凶器，就是纸凿。”
“你怎么知道的？”他看向我，很惊讶的样子。
“你刚才不是说我知道这件事不奇怪吗？”
“是不奇怪，可知道凶器具体是什么就很奇怪。”
“为什么？”
“因为外面在传这个案子时传的都是死于锤子，只有我们几个有机会对案子特别了解的人才知道凶器的具体叫法是纸凿。”
“我是从警方那里听说的。”
“警方为什么跟你说这个呢？”他双眉紧皱，十分困惑。
“有个叫王嘉晓的女孩不久前遇害，被打死后，在脸上盖黄纸。”
“我知道啊，而且你上次来这里时说过这件事，就因为你说这件事，才把我这的服务员给吓回家的。当时你说这起命案跟什么杀人续命有关，当时我还奇怪呢，你怎么会知道这么详细的跟案件有关的信息。”
“王嘉晓是我朋友，警方找我了解过情况，所以我知道。”
“哦，那我女儿的案子你怎么也知道那么详细呢？”
“因为这两个案子有关联，所以我通过王嘉晓的案子了解到你女儿的案子。”
“什么关联？”
“王嘉晓也死于纸凿。”
“真的吗？”他吃了一惊，“难道跟害死我女儿的是同一个凶手？”
“之前警方当然会那么认为，不过后来发现不可能是同一个凶手。”
“为什么？”
“因为王嘉晓的案子已经基本确定凶手的身份了，是女性，但逃走了，还没抓捕归案。而杀害你女儿的凶手应该是男性，因为在女儿的体内发现了男性的体液。”
“原来是这样啊，你说王嘉晓的案子确定凶手了，还是个女的，是谁啊？”
“看来你还不知道呢，就是你这里的老顾客，姜红。”
“姜红？那个最近一段时间经常来吃麻辣烫的家政公司的保洁？”
“就是她。”
“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变态杀手啊？用那样的方法杀人。”他显得非常吃惊。
“她只是用那样的方法为她女儿续命，她女儿得了不治之症。”
“原来是为她女儿。”
“她是最近一段时间才经常来的吗？”庞小雨问。
“是的，现在想想，就是在崔菁菁到这上班后，她才开始经常来的，之前对她根本没有印象。看来她真是把崔菁菁当成下一个作案目标了，多亏你过来提醒她。我想一定是这样的，她到处找那种年轻女的，用批八字为借口问人家的八字，一旦确定是自己想找的人后，就开始不断地去接触人家，了解人家，然后制定计划杀掉人家。”
“显然是这样。”我说。
“她用纸凿杀人，我女儿死于纸凿，她在我的店里找到作案目标，于是经常来我这里，我和她能发生这样的关联，还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可惜她不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不过两个案子都使用这么特别的凶器，应该还是会有关联的吧？”
“我觉得应该是有的。”
“对了，你女儿当年有没有好朋友？闺蜜之类的。”庞小雨说。
“干什么？”
“我是觉得她们会很了解你女儿，没准能提供什么线索。”
“如果能提供，当年就提供啦，没必要。”
“因为王嘉晓的案子，警方已经重新关注了你女儿的案子，据说还会并案侦查呢。另外，时过境迁，或许当年忽视的细节，若干年后会突然想起，也或许当年出于某些原因而刻意隐瞒的事，若干年后才可以无所顾忌地说出来，所以还是有必要的。”我解释说。
“警方能够重新关注，那简直太好了，我女儿当时最好的朋友叫关慧。”
“去哪能找到她？”
“我半年前在一家水果超市里见过她，她在那里做卖水果的服务员。”
“超市在哪？叫什么名字？”
“宏仟水果超市，北四马路上。”
我和庞小雨离开串吧后直接去了北四马路上的宏仟水果超市。超市里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关慧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两个月前离开的，听说是去大连打工了。我问他们要了关慧的手机号，给关慧打电话，关慧没有接听。
回到车行后又给她发了条短信，说我是铜城的，有重要的事找她，希望她看到未接来电后能回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