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喜仰着头,平静又坚持地盯着他。
“你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
很平静的语调。
“如果你娶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同样平静的语调。
甚至,面上都是同样淡漠的神情,只不过妹喜淡漠的神情中更多了一点“早就知道答案”的了然。
她甚至都不期待梧其的回答,反正都是一个她早就知道答案。
又回到前一个话题,“你和喻姿棟去看谁?”
“喻行长。”
“他要死了?”
“暂时不会。”
“那要多久?”
“看情况。”
“你会睡她吗?”
前面的话,几乎都是快问快答的模式。
等到了这个问题,梧其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无声地望着她。
妹喜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腹部疼到像是所有的血管都扭曲在一起,手腕处的鲜血流到掌心,浸润着掌纹。
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她依然挺直了腰板,坚定地看着梧其,“庄梧其。”
这是,妹喜第一次喊他全名。
“我的底线。你不能睡她。”
妹喜没说其他,没威胁他,没说你要是睡了她,我就爆出去你和你妹睡在一起。
华容对他那么重要,对她父母也那么重要。
就算那天来临,她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再说,到那个时候,威胁有什么用呢?他都不喜欢她了。
即使疼的快晕过去了,她还是挺直着腰背,往卧室走。
身后传来梧其的声音,“我要是睡了呢?”
手腕割了一刀,她没有哭,痛经疼到快死了,她没哭,而现在,就这么一句话,眼眶竟然有股酸胀的感觉。
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梧其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那我就不要你了。”
身前的人,突然说出来了一句这样的话。
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
妹喜抬步,往卧室走。
“怎么不要我?”身后的越来越近的步伐平稳,声音平静。
他不像是找她要解释,而是平静地告诉她现实,“我们两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就算我和喻姿棟结婚,你也得管我叫哥。你再不愿意看见我,你也得回庄家。就算我死了,每年清明,你都得替我烧纸。”
他越过妹喜,站在她的身前,挡住她的去路,或者说,也挡住了她的退路。
“你现在吃的、住的,认识的人,管的酒吧,哪个不是和我有关。”
他微低下头,视线和她水平,“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也无法离开我。”
他甚至都不是威胁,而是平静地告诉她,平静到令妹喜感到害怕。
妹喜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第一次认识到这样的梧其。
自私,偏执,将她视为他的所有物。
他一直都是这样。
但是,这次,却是以威胁她的方式来将这面展现在她的面前。
她以为,这种情况,永远都不会发生。
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梧其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妹喜感觉到滚烫的鲜血在她脸上移动,很烫,像是烙铁。
——梧其在以这种方式打下他的印记。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他轻声说,神色温柔,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在警告她。
妹喜直视着他,“我们不会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我总会嫁人的。”
梧其面对她的挑衅,笑了,那笑容似乎觉得她自不量力,他甚至还问,“你想嫁谁?方庭?”
妹喜不想把方庭扯进来,“这个和你无关。你只要知道,我总会嫁人。你是我哥,华容未来是你的,同辈之间,也没有人敢惹你。”
“但是,”妹喜停顿一下,她的眼中升起更为坚定的信念,“总有一个地方,是你管不到的。”
第48章 温情
梧其听见这话,轻笑了出来,眉眼都像是温和了不少,但是却像是嘲笑她这天真的想法。
他轻轻地抚摸着妹喜的脸,“别说傻话。”
妹喜眼中神色一变,像是想要立刻反驳,但她的嘴被梧其给捂住了,黏腻的血液、粘稠的血腥味立刻从他掌心的伤口传递过来。
手掌用了力,就像是先把他的血液全部涂在她的嘴上。
有点想吐,妹喜扯开他的手臂,立刻用手背擦了擦。
黏腻又有令人反胃的血腥味,挥之不去,妹喜骂道,“你有病啊。”喂她喝血。
梧其像是懒得在扯这件事情,扯过她那只没受伤的手臂,将人扔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妹喜懵了,反应过来,双手奋力敲门,右手手腕疼,又只左手敲门。
肚子的疼痛难忍,手又疼,没敲几下,就没了力气,全身无力地蹲在地板上,又黑又密的头发垂在身侧,额头隐隐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