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有的酒楼发现我疑似仵作或者听别人说起我之前的事,就赶我走,这家我刚做了几日,哪知道这酒楼还是个暗场呀,卖得还是男妓!昨夜巡边府的巡街官差在查官员嫖妓,后厨没胡椒了,主厨打发我去买胡椒,我一出来就看到他在哪扭,真是叫人害臊!”柳缇掩面嫌弃地避开孙有虞。
“我还没出去,一队官兵就上来了,他在那裸着又跳又唱,不抓他抓谁啊?官差把他当成了男妓抓了,非说我是嫖客!我!”柳缇又怒又羞,“我哪里看着像有钱嫖男妓子的样子!后来他们从楼上又抓了几个官员下来,听说轻则打板子,重的直接免去官职,怎么还真有官员有龙阳之好?!”
柳缇被抓到牢里待了一宿,轮番问话了一晚上才把她放出来,至于孙有虞,被和一群风骚的男妓子关在一起,他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会儿扑到东边,一会儿扑到西边,男妓子们在牢里尖叫成一团,无处躲避。
“救命啊!救命啊!不要啊!官爷救命!”
他们惊恐地呼唤官差,他们不要和孙有虞关在一起,这个人虽然喝多了,但猛得好像能把他们的清白都玷污了,太可怕了!
“你们还有清白?”官差疑惑。
男妓子抱着琵琶潸然落泪:“大人冤枉啊!我们卖艺不卖身!”
“那这人是干嘛的?”
“他就是常来骗酒喝的一个酒鬼!死要饭的,哼,根本没钱听我们的曲!”
官差把孙有虞踹了出去。
出了牢,小风一吹,孙有虞清醒了,他得去找他那身衣服去,毕竟除了三处的常服,也没别的衣服可穿了。
他沿着赌狗们回家路线寻去,大老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个死胡同,前方不远处就是自己租的宅院了。
孙有虞挤进去,看到地上趴着一个死人,头已经被砍掉了,还穿着自己藏蓝色的常服。
“对不住了兄弟。”孙有虞挤进去,拔下了尸体上的衣服。
“挟持祁国公的这伙人真够毒的啊!不给银子就杀人,还要灭口办案的官差,咋不上天呢?!”孙有虞骂道。
布坊空旷后街传来一阵打更:“午时已到!”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约定时间了,李鸦九,好了吗?!”
卫聿川戴上头盔和邓玄子、孙有虞、柳缇闪到一旁,李鸦九端起刚刚制成的最后一碗铁红药汤,走到院中巨大的坩埚面前,里面堆满了零碎的铅块和锡块,红汤药浇下去,坩埚里瞬间冒出滚滚白烟升天。
白烟冒完,坩埚里的铅块和锡块变成了碎银,一模一样。
李鸦九推出兵器库里已经制成的半个屋顶一样高的木箱,里面装满满满的“白银”。
“一万两,大功告成。”
几人陆续将白银装箱,满满十箱白银沉甸甸,邓玄子和孙有虞跳上马车,准备去东渠胡同送银子。
“你不去吗?”邓玄子问卫聿川。
“你们先去,我等人。”
“我来了!”霓月扛着个大包袱从空中飞了下来,“咚”地一声包袱扔在地上炸开,里面的图纸卷宗稀里哗啦全飞了出来。
“自己找吧!”
卫聿川连忙收拾着飞了的纸张,“姑奶奶我只是让你偷一两张!你怎么全偷来了!”
霓月咕咚咚干了壶水下去,“可没耐心给你找!”
“以后不要飞来飞去,走大依楼铺面正门,太高调了惹人怀疑,想杀我们的人多的是。”卫聿川翻找着城池规划图和谍人组织卷宗。
霓月没搭理他,跟着上了邓玄子和孙有虞的马车,“你们上哪玩儿去?”
东渠胡同路口。
昨日机宜司二处已经驱散了大部分百姓和商户,肖崧安插了人手埋伏其中,准备等刺客头目现身时一举拿下,未时一过,原本薄云飘荡的天阴沉下来,“咔哒咔哒”的马蹄声从胡同口传来,街巷寂静无人,邓玄子和孙有虞坐在马车前,提防着四周的动静。
“暗器带了吗?”孙有虞小声问邓玄子。
“我比你惜命。”
马匹停在了东渠胡同路口,狭窄的十字街口空无一人,周边是最高不过三层的粮油商户,邓玄子和孙有虞下马车,故意在马车周围停留了片刻,按照约定,他们放下银子,必须立刻离开。此刻虽然不见任何人,但刺客一行很有可能在某个地方盯着他们。
“嘀嗒嘀嗒……”十字路口前方胡同传来一阵细碎小物件跌落声,拉车的马匹突然往前方猛冲而去,孙有虞和邓玄子即刻转身狂追,前方胡同里,有人在高处一路撒着熟豆引着马匹向前奔去。
大依楼只剩卫聿川和柳缇,柳缇在铺面当值,应付着进门的一个看料子的客人,卫聿川在后面满天的图纸卷宗中寻找着被炸毁的英华街各铺面的所属户,多年来几经易主,接着他发现了一张泛黄的地契名目,数了数英华街的七七八八几家名贵铺子,地契持有人,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