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聿川踢翻了墙体,墙厚之人猝不及防被泥块埋在地下,一把薅下他蒙面将火折子凑到此人脸前,此人惊恐瞪大了双眼。
“季铎?!”
季铎仓皇爬起转身甩了卫聿川一把土,向窗外跳去。
“站住!”
卫聿川纵身跳出去,两人沿着碉堡外壁一前一后迅速滑落,季铎随手掷出了几个暗镖卫聿川灵巧躲过,紧接着追着季铎往城中方向跑去。
城郊两侧零星还亮着的烛光纷纷被外面的打斗声吸引,卫聿川沿着城墙抄近道在黑夜中朝季铎猛扑下去,一脚将他踹飞至城墙,死死锁住他喉咙。
“你认识小桑?!你监视我?”
季铎被掐的连声猛咳:“才知道?真是废物。”
“纸条在哪?!”
季铎愤怒挣扎:“杀手另有其人!放开我!”
“跟机宜司的地牢说去吧!”
卫聿川朝季铎的脸一拳砸了下去。
第4章 .信号篇四 八幺组织
子夜时分,机宜司地下二层地牢烛火亮起,卫聿川配合狱卒将季铎扭送进牢房。
“进去!”牢门哐地关上,季铎竭力拍着牢门,“不是我杀的!卫聿川你公报私仇!”
“纸条给我。”
“凶手拿走了!”
“凶手长什么样?”
“凶手身上纹着公!”
“不是公还是母?扯什么淡?!你这就是信口雌黄、毁灭证据,涉嫌刺杀使臣,我看你就是里应外合绑架祁国公的奸细!”卫聿川站在牢门外和季铎对峙,冷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季铎气得狂拍牢笼。
地牢入口突然传来了浩浩荡荡的铠甲碰撞声,季铎手下一行十人皇城卒义愤填膺直冲牢房深处来。
“大人!”
皇城司一行嚣张戎装,和卫聿川在狭窄的牢房走廊对峙起来,众皇城卒一看季铎手戴镣铐关,焦急万分。
朝廷自打建立谍人制度以来,花费大量真金白银培养招募谍人,能被朝廷选中做谍人的大多出身不俗,不少人出自官宦和士大夫子弟,借由谍人身份拉帮结派,踩高捧低,瞧不上卫聿川这种半路被招募进来“不入流”的谍人,其中皇城司尤甚,主力在汴京烧杀抢掠,一手遮天,早引得多方不满,圣上也有意整顿,缩减了拨给皇城司的开支,每月拨付的米和面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季铎低声命令手下:“去找闵大人。”
“闵指挥使公务繁忙,知道我们前来救援,特意让我们给大人带了话。”
季铎立刻附身贴近牢门外手下,谨慎倾听。
“‘吃饱了撑的’”皇城卒仰头挺身负手而立,精准传达了闵伯寅神情。
“……”
卫聿川冷笑:“季大人就在牢里老实待着吧,机宜司的地牢一般人逃不出去,不管你杀没杀人,身为朝廷亲官,掩盖线索知情不报,至少两个月起步。”
“呵,你是什么很高贵的人吗?!叛徒之子就配给机宜司当狗!你别指望查清宴射上的事了!那就是你该的!什么狗屁京城第一弓箭手!你就是个赝品!赝品才会射偏箭!你和你的箭法一样,都是垃圾!”
卫聿川停驻在牢房甬道中,听着季铎骂着暗中攥紧了拳头,他可不是什么叛徒之子,父亲当年战时为获取情报,不得不诈降潜伏进辽军,后来战事还是失败了,为国捐躯,朝廷追谥号朔风将军,各种缘故只有内部人士知内情,碍于谍人身份无法告知众人,季铎只知个一知半解就像条疯狗一样追着卫聿川骂了好多年,深层原因大概是卫聿川当初抢了他的殿前司之位,正赶上季家家道中落,这让季铎把愤恨泼到了卫聿川头上。
卫聿川头也不回离开了牢房,季铎还在扒着牢门冲他背影大喊。
“我会永远监视你!永远!”
要怎样才能除掉盖在头上的污名?离开卫尉寺牢狱虽免除了死刑,但似乎离真相中心越来越远了,卫聿川房里枕头下压着这几年来排查的宴射一案的线索,那日的各界使臣、人马、和自己的方位复盘了无数遍,给自己递箭筒的侍者侧脸画满了草纸,甚至睡梦里也经常出现此人的影子,可眼下并无能掌控的一条清晰之路,只期盼一案案破,一步步爬,走到权力上层, 或许才有重见天日的契机吧。
被拿走的方形瓦片投射下屋里一片四四方方的窥探口,往下方屋里看去,一达官显贵烂醉在地上,店小二领着个妓女进来,两人飞快摸走了官人身上的财物。
瓦片合上,邓玄子和孙有虞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不是这里,已经搜了两天了,一处给的排查地图只剩为数不多的地带,这刺客对霸州城挺熟悉啊,到底把祁国公藏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