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她问大哥。
“看见了正好,我们没什么可怕的。”
他们又抱在了一起。
之后,她又回到西耳房住了,相当于取消了与韩家松的婚礼。
她与韩家松拜过堂,下人便应该改口称作三太太了,老太太说:“以后不要改了,还叫二太太吧。”
琼草儿心里明白,她在老太太的心里发生了改变,也就从这时起,她与老太太有了隔阂,好在两人都不爱说话,别人没有看出多大变化。
琼草儿听胡郎中的话,一连吃了五天的药,到了第五天晚上,吃过饭刚回房,长庚家的就将煎好的药汤端了过来。
琼草儿让她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又让她打来热水给孩子洗脸洗脚,自己也洗了手脸,就坐在床沿上把药喝下。看儿子睡着了将那一粒药丸取出,按照胡郎中说的,今天要服下药丸。
药丸在手心里显得沉重,她的手也越发地颤抖起来,记得胡郎中说过,要在吃完汤药以后半个时辰再服药丸,便坐那里等着时间,那一刻,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
不清楚药丸吃下去会是什么样子,越想越害怕,心脏要跳出来了。她又将药丸放回碗里,两眼死死盯着药丸。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取出暖壶在另一只茶碗里倒了半碗水,拿起药丸轻轻放入嘴边,泪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此刻,她好想大哥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将那药丸夺下,轻轻搂在怀里。然而,门外死一样寂静。
她将药丸放入口中,感觉一丝凉滑,有一点薄荷的气味。端起茶碗压一口水,药丸突然滑进喉咙,她想吐出来,却咽进了肚里。那一刻,她后悔起来,忙用手去抠,可怎么都吐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也觉不出有什么不适,就靠着床头半躺着,心里祈盼,她吞下去的是颗假药。
不知到了几更几点,琼草儿醒来,感觉肚里难受,以为要大便,起身下床坐在马桶上。
好一阵子过去,并没有屎尿下来,她想起身回床,没等站起身就觉得下腹如刀绞一般疼痛,越来越厉害,就如五脏六腑全部扯裂一般。
她知道药劲上来了,紧咬牙关,忍着疼痛,额头上开始冒汗。很快,浑身大汗淋漓。
她突然想,自己会不会死去?便将马桶往床边靠近一点,用两只胳膊趴在床沿上,她能听见牙齿发出吱吱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下体有东西突然掉了下来,疼痛也慢慢减轻。
她往门外看看,此时天还没亮,便起身找来一件破旧的衣裳,将下体擦净,系好裤带,提着马桶出来。
她本来想把尿罐子提到厕所,刚到月亮门下才想起,这里肯定有掉下的死胎,那样全家人都能发现,明天还不炸了锅?
也不能倒进墙外的围沟里,万一半个沟水通红也要暴露。该怎么办呢?她想了一下,还是提到外边比较安全。
天上布满繁星,借着星光她找到一把铁锨,一手提着马桶,一手拿着铁锨出宅门去门外的沟边。
找了一块土壤松散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将马桶倒进坑里,又用土封住,感觉没有迹象,便匆匆回来。
此时,院里还没有人起床,她又将马桶和铁锨拿到东墙外的围沟里刷洗干净,一切妥当之后,再回屋里躺下。
正昏睡着,听见门外有人喊她吃饭,这时义清也已经醒了,她忙起床将孩子穿好衣裳,领着他往堂屋走去。
一家人都坐着等她,韩母和殷氏一直盯着她看,韩家柏端起碗将头埋进碗里,而眼角的余光却没离开她的身子。
她坐下来,看着面前的碗,只觉得晕眩,浑身又酸又痛,一点食欲没有。
殷氏问:“我听江儿娘说,昨天晚上又给你熬了药,不知道可吃下了吗?”
“吃下了。”
“听胡郎中说,你是肠胃受凉引发什么梗阻,既使不呕吐了也要继续吃药,肠胃的毛病好得最慢,必须拔掉病根才免得复发。”
琼草儿低着头装着吃饭,一个字也没回应,可她同样用余光观察韩家柏,刚好与韩家柏的目光相对,吓得韩家柏赶紧扭脸。
琼草儿在心里骂:“胆小鬼,原来是这样的人,害得我一夜快要死了。”
第三十一章 宅心人后
吃过早饭,琼草儿想回西耳房,正要起身,忽然想到,吃饭时自己来得最晚,刚放下碗就走显得太没人情味了,于是又坐了下来。
从琼草儿进门,韩家柏一直注意着她,但他不敢跟她说话,甚至不敢直面看她,一直用余光偷窥,看她刚要起身又忙坐下,知道她心神不宁,以为是自己在旁边碍事,就起身去了里屋。
琼草儿希望韩家柏能当着家人的面跟她说话,甚至把地下情公之于众。她想,真是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她什么都不用顾忌,可以豁出去争抢自己的地位。而现在她就像一个小偷,躲在角落里怕见到丝毫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