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说了,鬼迷心窍啊。”韩母冷冷地回应。
白掌柜一脸愁云,问女子道:“你现在怎么办呢?”
琼草儿低头不语。
“能怎么办?等着家松回心转意呗。”
白掌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起身告辞。
回到县城后,跟香莲说:“你快放手吧,这个姓韩的小子迟早会变心,你没见新娘子有多漂亮吗?”
香莲说:“我见过了,就是她拉着韩家松的手把韩家松交给我的。”
“这怎么可能啊?”白掌柜一脸懵圈,“天下还有这样傻的人吗?”
“我已经问清楚了,”白太太走过来说,“新娘子不是闺女之身,原来是家松的嫂子,他哥死了,他娘要让嫂子嫁给弟弟,家松想着她是嫂子,不能对嫂子无礼。这样看来,家松这小子还是个忠义之人。”
白掌柜这才明白过来,叹了口气说:“好,该走的礼节走过了,既然香莲要在白家办事,就在白家办吧,姓韩的能来就当上客,不来也无妨。”
因为要做嫁妆,婚期定在一个半月以后。由于白太太父亲刚死不久,娘家没有通知,白掌柜老家离得太远,想着为讨来的女儿办婚礼怕家乡的人有怨言,也没回老家报喜,都是经常来烟馆的客人,白掌柜给他们下了请帖,注明礼金一概不受,很多人过意不去,买了礼物送来。
白掌柜请教顾二爷,他是烟馆常客,又是礼宾师,经常为邻里操办婚庆,顾二爷说:“入赘就是娶女婿,什么事都是反着来,这花轿要抬到男方家,盖头要顶在新郎头上,女的穿长褂戴礼帽,身披彩带,胸佩红花,到轿前迎新郎下轿,牵着新郎到堂屋拜堂。”
“这,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莲姑娘举止像个汉子,韩少爷白面俊俏倒像个女的,这样操办不是正好吗?”
白掌柜回来跟香莲一说,香莲说:“不行,别说家松不会同意,我更不同意,这个顾二爷故意使坏,变着法地整人,若这样做了,韩家松还怎么见人?一辈子当女人吗?”
白掌柜发愁:“你两个都住在一个院里,不能进了花轿就出花轿,总得把轿子抬起来走几步吧?”
“我已经想好了,你就当韩家松是白家的人,是你儿子,我去客栈住一夜,花轿从客栈抬过来,我还是新娘子,他还是新郎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和我娘坐在堂屋,我跟家松跪拜你们。”
白掌柜想了想:“好吧,还是你有主见。”
结婚当天,白家烟馆异常热闹,门口张灯结彩,笙箫锣鼓齐鸣。韩家松一身新郎打扮走到轿前,掀开轿帘牵着香莲的手,众人齐喊:“背新娘。”
韩家松侧身将腰弯下,香莲正要往韩家松身上趴时,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大小姐结婚为什么不给我下帖啊?”
香莲吓了一跳,撩起盖头向说话的人望去,见马革业正阴冷着脸望着她。
第十八章 婚后琐事
办完香莲婚事,白掌柜要去省城考查亲戚的媒油公司,临走前,香莲跟他说:“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白掌柜想了一下说:“我和你都走了,烟馆怎么办?你娘和家松在家不行,我不放心。”
香莲想想也是,白太太养尊处优惯了,整天只知道打牌,生意上的事从不过问,她和白掌柜都不在家,还真的不行。
“我不去也行,你要帮我看望一个人。”
“是不是救你的那个拉车的?”
“他留在督军府了,你不一定能见到他,我想让你看看他娘,我在她家住了一夜,不是她的照顾,我昏过去不一定能醒过来呢。”
“是要好好谢谢人家,我会带些礼物过去。”
白掌柜走后,香莲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店里所有的事情都要找她,一会儿缺东西,一会儿烟具坏了,一会儿张三喝醉了闹事,一会儿李四跟王五打起来了。这些事情都得香莲过问,白太太只管打她的麻将。
结婚以后,韩家松不再给客人点烟倒水,他觉得那些活都是伙计们做的,而他是掌柜的上门女婿,是烟馆的主人,主人就该有个主人的样子,每天不睡到太阳晒到屁股不会起床。
香莲想着自己能跟韩家松在一起,都是自己强迫的,心里总觉得对他亏欠,很多事情上都是迁就忍让,担心韩家松哪一天会离她而去,哪怕他睡到晌午也不敢喊他起床。
因为香莲的纵容,韩家松渐渐有了脾气,稍有不顺心的事就发一通火,经常不打招呼出门半天不归,回来后,香莲问他一句,他有几句回应,以后香莲也不怎么问他了。
这天起床看厨房里剩下的饭不满意,想去街上买点吃,就从香莲的箱子里拿了几块钱往街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