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她害得我,还能有谁?”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本来想着一辈子都不往外说的,既然你能把义清娘的事跟我说了,又一直冤枉她,我就应该还她一个清白,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当一个冤死鬼。义清娘确实没有害你,害你的人是娘,是娘亲口跟我说的。”
殷氏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说:“我后来也想过这事可能不是那个死鬼干的,她不知道我要洗澡,也想不到往走廊里放一只板凳,可除了她还会有谁呢?当时只有她跟如江娘在院子里,她的嫌疑最大,如江娘不可能害我。我也想过是不是娘干的,可我对娘就像亲婆婆一样,她怎么会害我呢?”
“娘也流过产,还是你跟我说过的,可你知道是谁害得娘流产吗?”
殷氏瞪大了眼睛:“是你大哥吗?”
“是的,娘亲口跟我说的,大哥也承认了。后来,娘要报仇,在大哥的饭里下毒,正当大哥要吃那个带毒的饺子时,被娘打掉了,结果把一条狗毒死了,大哥亲眼看见那条狗被毒死,就跪在娘的面前承认错误,从那以后,他们就像亲生母子一样和好了。”
殷氏惊愕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就是一对死敌,你大哥怎么可能认错?怎么可能像对亲生的母亲一样对她?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娘亲口跟我说的,不信你去问大哥吧。”
“我不问他,我问他也不会理我。”然后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想了半天才说:“我的天啊,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你要我的命我要你的命,还居然能装着跟亲生的母子一样,这么些年我都没有看出来,现在想想真是太可怕了!”
香莲说:“听娘说完之后我也不敢相信,看娘的表情也觉得害怕。可你再想想他们的性格,都是脸上没有笑色,嘴里不说一句话,可心里能装一座山,也只有他们能装得出来。”
“是啊,我现在想想,只有你大哥能装出来!怨不得他对我人前一个样,人后又是一个样,我现在才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香莲很难过,拉着殷氏的手说:“大嫂,你好累啊!”
殷氏的眼睛又一阵发红,一边用手帕擦泪,一边说:“在这个世上亏得有个你还能跟我说说话,要不然我早就憋屈死了。”
第52章 番外2
第二天早上,香莲吃过早饭先把义爵送到私塾上学,再次来到大院,见殷氏正蹲在堂屋门口往纸钱上扎洞,香莲走过去帮着把纸钱花开,问她怎么准备这么多纸。
殷氏说:“既然去了,各坟头都要烧一点。”
这时,长庚家的从厨房出来,先跟香莲打声招呼,又走到殷氏身后问:“太太这是给谁上坟啊?”
殷氏只管低头扎纸钱,头也没回地说道:“给老太太上坟。”
长庚家的又问:“不年不节的又不是老太太忌日怎么想起来去上坟啊?”
“前天夜里梦见老太太了,她说没有钱花,让我和二奶奶烧点纸钱过去。”
“要我陪太太一起去吗?我也想给老太太磕个头呢。”
“你不是说媒婆今天要来吗?就在家等着吧。让长庚买点鱼肉,既然留人家吃饭,别让人家看着寒酸了。”
长庚家的连连点头道:“好,好,谢谢太太。”
香莲问:“媒婆上门干什么?”
殷氏说:“上个月,如江哪个舅姥爷死了,长庚两口子去吊孝,看上那个舅姥爷的什么亲戚的女儿,说女孩子长得水灵,比如江小一岁,托媒人去说,媒人今天回话,如江娘的意思想留人家吃顿饭,你大哥同意了,我能说什么啊?”
“如江才多大啊,要娶媳妇了?”
“比义洲小一岁,十七岁了,也可以提亲了。”
“这么快啊?我感觉来庄上没多久呢?”
“十年了吧?你说快不快?”
香莲忽然想起,她与韩家松分开也有十年了,如果想想韩家松,恍若隔世一般。
两个人提着纸钱从庄子出来,向东走不多远便是韩家的祖坟地,这里埋葬的全是庄上姓韩的男人和他们的母亲或妻子。
坟地占地很大,按血缘分支划分几块地方,韩家柏这一门人丁不旺,属于他这一支的坟地不大,靠在西北角的边上,四周栽了一些松树,与其他区域分隔开来。松树靠得很紧,就如墙头一样,留有一处进出的门。香莲走在前面刚绕过松门,却见一个人头被坟墓遮挡,她转身拦住殷氏不让她再往前走,殷氏小声道:“怎么啦?”
香莲向里边指一下说:“有人。”
两个人猫着腰绕过坟墓看清那人正是韩家柏,只见他蹲在琼草儿坟前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殷氏伸着头听不清,想走近些,被香莲拉了回来,小声在她耳边说:“别让他看见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