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把自己心中的恨意磨成了尖锐的利刃,刺得自己遍体鳞伤,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个痛。
而宋执虽然不愿意娶她,却每一次都坚定的选择着她。
他摇摆,因为知道自己的真心得不到回应。
结婚后,宋执把自己的真心鲜血淋漓的剖在她的面前。
这样的真情,真的能有人一点不摇摆吗?
白庭月看着夏宁的眼睛,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宋执之前给我发过一个消息,虽然被删了,但是我电脑同步了,他说,即便我给他的汤是枣,他也甘之如饴。”
夏宁愣了一下,“什么?”
白庭月挪开视线,垂眸看着碗里的肉,“他一直知道我的计划,也一直在纵容我的做法。”
她又拿起了筷子,“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白庭月笑了一声,“他给我的那些,我父母本来可以再给我几十年,但因为他,全都没有了。这点东西,值得我缅怀几秒,却不足够我犹豫半秒。”
夏宁微怔,“宋执和你父母的去世有关?”
白庭月“嗯”了一声,“我父母去世是为了找他,找他时车子便正好被查出动了手脚。”
只能是他。
一定是他。
夏宁:“那他会不会也是被利用的?”
白庭月:“我问过,他说没有。”
夏宁不说话了,她呆呆地看着面前人沉默的夹菜然后沉默的吃下。
只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现在如一个巴掌接一个朝自己的脸上扇去。
她还是太高高在上了。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斥责白庭月做的有点过了,却远远低估了当事人那些伤痛,露出的冰山一角都已经足够心冷。
夏宁声音低了许多,“抱歉,我不知道。”
白庭月扯了扯嘴角,“没事,我也没打算和你说,你只要知道,宋家的每一个人都不无辜就行了。”
得不到的真心
宋执是在第二天夜里醒来的,当时白庭月正在一旁拿着拐杖练习行走。
她没有开灯,自己拄着拐杖在黑夜里摸索,从一开始的脚步不稳到最后已经能行云流水的从床头走到床尾。
时候差不多了,她想。
而在她的背后,有一双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正跟着她有些踉跄地脚步,她停下要倒的时候,那双眼睛便含了些许紧张。
等她成功走了一趟后,那眼中便沁出了笑意。
白庭月觉得有些累了,便靠在一旁的柜子上休息,冷不丁听到一句含着笑意的嘶哑声音:“你能走路了?祝贺你。”
她惊了一下,抬头往床上看去,宋执正偏着头看她,眼眸弯弯。
白庭月挪开视线,“嗯”了一声,然后拄着拐杖走到一边给他倒了一杯水,“你什么时候醒的?”
宋执的视线在黑夜里精准的锁定着她,“不久,从你在轮椅上起来后。”
白庭月将茶壶放下,“那就是看完全程了。”
拄着拐杖不方便送水,她便坐回了轮椅上摇过去,把水杯递给了宋执。
宋执挣扎着坐了起来,随着动作变大一瞬间脑子又开始发晕,他皱眉扶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然后自己拿了枕头靠在身后。
等他再睁眼去接水的时候,便看到白庭月黑色的眼睛盯着他,“怎么了?”
宋执接过水,扯了扯嘴角,“有些晕。”
白庭月看着他咕咚咕咚喝水,视线一直锁定在宋执的额头上,等宋执喝完,她将杯子接过,“还喝吗?”
宋执下意识想摇头,但摇了一下便紧抿嘴唇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摆了摆手,“不了。”
声音还能听出来憋着的疼痛。
白庭月将杯子放下,她抬眸看宋执,“为什么不躲?”
扶着额头,宋执没有睁眼,“躲什么?”
“你知道你爸还有宋在野的习惯,之前明明躲得很流畅,为什么这个月任由他砸。”
宋执扶着额头的手顿了顿,他放下手,睁开眼睛偏头看白庭月。
对方的目光仍在他的脸上,但那双眼里的情绪永远都是冷淡看不清楚的。
分明是弯着,却看不到半点笑意。
向来如此。
他不想再看,挪开了视线道:“因为愧疚,也有些累。”
愧疚让他不想躲,也许被打几下骂几下能让宋景怀痛快些,自己也能心里的愧疚少些。
白庭月放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半响后开口:“累,所以来不及躲吗?”
宋执沉默一会儿,头小幅度的点了一下,但很快便停住了。
他否认:“不是。”
他没有接着往下说,明显是不愿意说。
而且就他所了解的白庭月,估计自己不说,对方也懒得了解。
谁会在自己不在意的人身上花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