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看了眼慕云遮,又看了眼夏梦霜,忐忑不安地去厨房了。不到五分钟,王妈端过来了,她刚要放在餐桌上,慕云遮喊道:“拿来给我。”
王妈拿去给了他。
慕云遮端着这碗汤,望着夏梦霜,命令地说:“喝下去。”
夏梦霜望着这碗油腻的汤,摇摇头,说:“不喝。”
“如果你不喝,我就用灌的了。”
夏梦霜忍耐地、生气地说:“你怎么能这样?”
慕云遮直视着她,说:“我也不想这样,但你瘦得只有骨头了,你喝不喝?”
眼见慕云遮如此强迫自己,夏梦霜十分反感和生气。她眼睛看向别处,面无表情,过了几秒钟,慕云遮把碗逼近她嘴边,夏梦霜用手挡住它,但她的手被慕云遮控制住了,她被迫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呛得不得了,汤沾满了她的衣服。夏梦霜眼里涌出了泪。慕云遮把药给了王妈,王妈端到厨房去了。苏幕遮过来拍夏梦霜的背,夏梦霜像触到炸弹一样,心中充满怨恨和恐惧。她迅速躲到别处去,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被他砸到地上的《人间失格》,她弯腰去捡,准备拿回卧室,慕云遮一把夺过了它,说:“别看,不准看。”
“我偏要看!还给我!”
见她如此坚持,慕云遮冲动之下,迅速地把书撕了,一本变成了两本,两本变成了四本,到最后,一张张,零零碎碎地撒在地上。夏梦霜望着这本书的惨状,眼泪滚落下来了。慕云遮冷静以后,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刚想向她道歉,但她已经躲进了卧室。
慕云遮贴在门外解释:“梦霜,这本书会害你越来越郁闷,我想让你看积极向上的东西。这一个月,你憔悴,不理我,我自责极了,也手足无措,我让你喝汤,撕书,都源于---我太爱你了!”
“这是哪门子的爱法?”夏梦霜生气地问,决然地说:“你快走。如果你不走,我就绝食!”
听到这话,慕云遮戛然而止,慌忙地说:“我走,我走。”他立刻离开了这房门。
接下来的一周,王妈担心慕云遮要解雇她,于是变着法子搭配可口的营养餐。夏梦霜为了能让王妈留下来,也尽量喝着这些汤药。虽然她恶心得想吐,但她必须喝下去。如今吃饭对她来说,已然是一件痛苦的事。
夏梦霜望着那窗外,默默地问自己:“人生有什么意义呢?”只要一拉开窗子,往下跳,就不必痛苦了。
王妈劝解地说:“孩子没了,他也伤心,你真不打算原谅他么?”
夏梦霜怎能说流产不是意外事故,而是遭到了他的□□?她坚定地说:“是的,不原谅。”她看着王妈,说:“你不知道,他在外面还有女人。”
王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不会吧,他对你这么关心!”
夏梦霜说:“他曾经拿两张亲密照片对我说那是他在外面的女人。”
王妈瞪大了眼睛,本能地说:“不会吧?”她想了想,说:“他如果真的有女人,就不会告诉你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夏梦霜说:“不管是不是误会,我都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王妈劝解地说:“虽然他逼你喝汤,撕书,情绪是激动了点,方法欠妥。但,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
夏梦霜说:“王妈,你上任不到半个月,就见了他冲动的样子,可我和他生活了两年,发生无数次使我害怕的事。”
王妈唏嘘一声,说:“你当初怎么会嫁给他的?他怎么会这样对待你?”
夏梦霜叙述地说:“我高中时,双亲去世,上大学后,身兼数职,发传单,做店员,当小时工,有一次我去律所打扫卫生,看见门口有只残疾狗,我蹲下来摸它,这个时候,云遮从律所出来,拿火腿肠给它吃,后来他收养了那狗。于是,我们认识了,慢慢地,我们成为朋友了,后来,我们成为恋人了。我大学毕业,刚找到一份工作,他立刻娶了我,并让我辞职了。”顿了顿,她的眉梢眼底浮上轻愁,叙述地说:“婚后,是一连串的噩梦了。邻居大哥和我打个招呼,我微笑地回应,在他看来就不得了。有一次我在网上买书,快递员来了,他说一句喜欢看书的女子最迷人,我笑了笑,这场景被云遮看到了,他对我发脾气,也痛批快递员,后来我得知,他还把快递员举报了。王妈,你瞧,他的占有欲多强!还有,我和闺蜜出去散步,他每隔十分钟打来一通,问我在哪里,要我拍照给他,我不耐烦了,就关机了,结果出大事了。当我开机时,发现他打了五十多通电话,闺蜜说以后不能跟我见面了,因为云遮把她骂惨了,于是,我失去了最后一个朋友。和我接触的,几乎没有人了,除非以前朋友打电话给我,但即便这样,云遮也要查看我的通讯录,一一回拨,拨得别人莫名其妙。于是,我的通讯录只有云遮一个人,手机干脆被他没收了。我在家里了无生趣,只能出去转转,慕云遮请了保姆,名义上是照顾我,其实是监视我。于是,我又不愿出去了,只待在屋子里。”顿了顿,她望着王妈,说:“前三个保姆都被辞退了,王妈,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