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昌,你们就死定了。”司妤道。
卢慈一笑,一副“我便知道你要耍花招,倒要看看你怎么耍”的样子,问:“公主倒是说说,我们怎么就死定了。”
司妤道:“如今西昌刺史是李琚,此人在西昌经营多年,有些根基,朝廷迁都去西昌,他无话可说,你们西凉兵逃去西昌,他可不一定能将西昌拱手相让。”
卢慈反驳道:“我们怎么叫逃?只是撤军西进!”
“是不是逃,不是你们说了算,是朝廷说了算。现在代表朝廷的,可是京城的安朝烈。”司妤道。
“他以天子名义下诏,称太尉与诸位是乱党,长公主亲手诛杀,却遭掳获,安朝烈奉命进京讨伐,乱党闻风而逃,急撤回凉州老家,今命天下义士共讨西凉乱党,救回公主,你们便成为众矢之的,又如何应对?”
卢慈说不赢了,甚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他觉得这样不对,赶紧看向李风华。
李风华道:“安朝烈把控京师的确占了大义,但我等率师回京,太尉重伤之下,如何能敌得过安朝烈大军?到时候岂不是损兵折将,毁了太尉数年心血?”
“安朝烈杀国舅,又要废帝再立,既然严令君递出密信,那证明朝中公卿都对其不满;国舅部将受降恐怕也只是权宜之计,对他并不忠心;京城正遭大难,太尉率军讨伐,便是正义之师,必能受到朝中文武欢迎,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到时里应外合,太尉定能得胜。”司妤道。
李风华不能反驳,回答:“公主所言,不过是要用太尉去解救京城,然而太尉也是因公主而重伤,若非公主,京城可不会被安朝烈占据。”
司妤道:“我自然想诸位去救京城,但诸位就不想吗?当初是太尉与诸位扶皇上上位,而我与皇上更亲近,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都是皇上这一边,只认皇上这一个天子,而非平州王。
“若国舅在,我便会与国舅为同盟,但如今国舅已死,我只能与太尉为同盟,此一时彼一时,若太尉愿意率师回京,我愿召告天下,向太尉认错,承认是误听奸人蛊惑,杀害忠臣。”
卢慈不屑道:“公主这三心二意的,变脸可真快。”
陈滔也面露鄙夷,但李风华却知道,长公主所言竟有王者之风。
确实是“此一时,彼一时”,乱世之中,本就应因时制宜,当初太尉占据京师,公主憎恶其势大;如今国舅被杀,安朝烈竟要废天子,安朝烈也就成了他们彼此最大的敌人,抛却前怨,同仇敌忾才是上策。
陈滔道:“迁去西昌,本就是太尉的意思,安朝烈我们要打,却不是现在,等去了西昌安定下来,再打不迟。”
“怎么会不迟,当然就迟了。”司妤道:“太尉去西昌,那是迁都,带着天子与朝廷一同去西昌,太尉仍是太尉;现在你们呢?不就是仓促逃离?等你们安定下来,安朝烈也安定下来了,那时他已废了皇帝,再立平州王,也已占稳京城,兴师讨西昌,你们再要打回京城,可没这么容易。”
陈滔说不赢她了,看向卢慈,卢慈原本的确是想打回京城的,此时却觉得不能中计,朝帘后道:“大哥,我看她是居心叵测,就想说动我们替她救皇上,还是让她下去算了!”
司妤连忙道:“我的目的的确是要救皇上,太尉就不想吗?”她也看向帘后:“高盛,我想你的志气,定不是窝居西昌或凉州,要不是你重伤昏迷,也许并不会让安朝烈打进京城来,更不会如丧家之犬一样往西逃。你手下这些人能丢了京城,当然也能丢了其它的,到时候一拍两散伙或是自己打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卢慈等人听她这么说,顿时怒了,纷纷反驳,卢慈更是大喝道:“你少胡说八道,我誓死追随大哥,怎么会散伙?”
说完,又看向柴进绪道:“不过其他人就难说了,心心念念要去潼关。”
柴进绪道:“太尉受伤之日我便提醒卢将军派援军去陈州,防止安朝烈趁机大举进攻,卢将军不听,如今却怪起我来。潼关有粮草,唾手可得,为何不取?”
“我让你去陈州,你为何不去?如今倒把这丢京城的罪名给我!”卢慈道。
李风华见此,不由叹息。
司即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执:“卢将军因与太尉是同乡,便以太尉第二自居,而柴将军却也是当世名将,论谋略与武力,都不比卢将军差,甚至更沉稳几分,柴将军怎会服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