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坦然回答:“是的。”
阿不思的问话极其直白:“他预言到了凡种胜利的结果?”
布莱恩顿了半秒,用一种很莫测的眼神看着阿不思,很轻缓地说:“他看到了我们胜利的结果。”
“你们?”阿不思紧紧蹙眉,“你是说当年,还是说现在?”
“当年,”布莱恩说,“我们击溃了凡种,成功守卫了霍格沃茨与德姆斯特朗。”
阿不思惊诧地看着他:“可你们输了,你们失败了。预言……也会是假的?”
“那个预言是真的。”布莱恩轻轻摇头,烛光在他金属般质感的银色头发与胡须上流淌而过,“只是这个我与伯尔纳没有走到成功的那天。”
“我不明……”阿不思下意识说着,眼睛却忽然瞪大,“‘这个’你?”他嘴巴也张开,如果不是面对着一个画像他几乎想要捉住对方宽大华丽的袍袖,他忍不住将双手都放在画框上,颤抖着说,“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我也曾进入时间回环。”布莱恩平静地说出了那个答案。
阿不思向后退至台阶边缘,然后他像是膝盖发软一般斜坐在地毯上,用双手抱住了头。
“您与我一样?”他声音空洞,眼神发直,“是时间的捉弄者?”
“一样也不一样,”布莱恩说,“你是那个胜利的‘结果’。”
“可还有无数个我失败了。”阿不思喃喃道,他的心脏忽然被绝望紧攥住。
布莱恩的目光下沉,面庞第一次显得阴郁,用惋惜的语气说:“你曾经放弃过为当前世界保留火种,对吗?”
“是的。”阿不思哑声回答,他曾经获得冠军后又自杀,那一次回环他永远不会忘记,“我做出了非常错误的选择。”
布莱恩却想了想:“你能给我看看吗?那个‘结果’。”
阿不思缓慢抬头,他发现对方的脸上有一种洞察一切的微笑,令他明白自己的伪装并无意义,于是他站起来走到办公室角落的玻璃屏风旁,屏风随着他的靠近打开,从里面无声漂浮出一只漆黑的石盆。
阿不思举起魔杖,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将魔杖杖尖抵在自己的额角,用魔杖上挑着一丝云絮般的银线,如同没有重量般漂浮在空气中。
而后他睁开眼睛一抖手腕,那缕银白丝絮便掉落到石盆中,而后看似空虚的盆底漾起涟漪,他看到了自己在尼莫岛中抱着盖勒特的画面。
当他看到自己的面庞时,却久违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记忆已经从他的脑海中剥离,他甚至觉得那并不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那个死咒不被他发射,他也不需要承担由此带来的任何后果。
“很勇敢的决定。”布莱恩眨了眨眼睛,阿不思听到其他画像也间或发出啜泣声,但他只是木然站着,愧疚再度汹涌着灭顶而来。
“但我断送它了,对吗?”阿不思转过身来,看着布莱恩轻声问。
“不,孩子,你没有。”布莱恩说,“魔法永远有它保护自己的方式,那颗种子是不会死的,它可以沉睡,十年、五十年、数百年,它会成长,它会发芽,它会迎来新的机会,或许是回环者,或许是什么其他的反抗首领、救世主、纠错者。”
“他们会定时出现吗?”阿不思问。
“我更倾向于将它理解为魔法世界自我保护的‘手段’,如果有太强大的敌人,或是内部出现了意图颠覆规则的巫师,类似这样的角色就会出现。”布莱恩耐心回答,“七十年前,魔法世界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我与伯尔纳意图集结三件死亡圣器扭转局势,那是我们年轻时曾经追逐过的强大法器,但在寻找圣器的过程中,我与伯尔纳却发现我们被圣器永恒囿于霍格沃茨与德姆斯特朗最终一战的那天。”
“你们?你们同时进入回环吗?”阿不思不可思议地问,“那结束当前回环的机制是谁死去?”
“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死去。”布莱恩回答,“而是最后一个保卫城堡的巫师死去,城堡沦陷的那一刻。”
阿不思感到震慑,他盯着布莱恩看了几秒钟:“如果你们都离开呢?”
“时间回环便会立即重置。”
“我不明白,”阿不思摇头,他从布莱恩平静的话语中品砸到了惨烈,“这种回环机制真的保护了魔法世界吗?‘这个’你没有走到回环解开,难道说七十年前曾至少有一个世界,真正击退了凡种?”
“我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你和伯尔纳先生选择了独自保卫两所学校到最后一刻,对吗?但与此同时你们留下了斯卡曼德兄弟和尽可能多的学生,是吗?”阿不思感到激动,他开始在画像前来回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