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我有问题,那你也得与我同罪论处。”
崔迎之非常识趣地没有反驳。
寂静无声的街头,屈慈牵着她,走出望不见尽头的永夜,走进月色中。
第53章 宁作我(完) 她是唯一鲜……
回小楼休整了两日, 日子逐渐又重新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关了一整年的香烛铺重新开业,顾客依旧是寥寥无几,少有人光顾。
崔迎之整日瘫在靠窗的软榻上, 吃着屈慈给她剥好的新鲜果肉, 翻着屈慈出门跑了几条街给她买回来的最新上市的话本,充当消极怠工的监工, 偶尔才抬头看坐在案前盘账的屈慈两眼, 监督屈慈干活。
尽管铺子不怎么开张,屈慈大部分时候仍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处理小楼的事情,偶尔风来镖局还会来信跟他告黑状说他送去的屈家那伙人又如何如何惹了事出了错。
总之没一个是省心的。
有时难得闲下来,屈慈会挤上崔迎之的软榻闭眼小憩一会儿,崔迎之通常不管他, 任由他在旁边睡,自顾自地在一旁翻话本。
到了月底,便彻底入了夏,翻柜子整理夏季的衣物时,崔迎之瞧见了离开下洛之前定的冬衣。他们当时走的急, 衣裳并没有来得及取, 眼下却好好出现在衣柜里。
崔迎之估摸着比量了一下, 尺寸不大不小,应当相合, 今年冬日是不用再购置新衣了。
气候一日比一日燥热起来,崔迎之开始嫌两人挤一块太热,不再盘踞在软榻上,而是搬了张竹椅,每日躺在后院阴凉处, 拿蒲扇挡脸午睡。
一个寻常的午后,崔迎之午睡被扰醒,是邹济与子珩终于迟迟从北地回来了。
小楼并没有多余的屋子,故而他们只是在附近的客栈暂居,隔三差五来小楼与他们一道用膳短聚。
晚间,酒过三巡,屈慈收了盘子在洗碗,桌前只余下崔迎之与邹济两人。
邹济一只手撑在案上,望着角落里蹲在一块儿逗煤球的子珩与小琳琅,对崔迎之说:“我打算下个月回乡了。”
“这么突然。”崔迎之抬眼,顺着邹济的视线望向子珩,“子珩也跟您一块儿回去?”
邹济摇了摇头,抱怨道:“人老了,实在没什么力气跟着年轻人折腾,他如今又不学医,跟我着也是拖累。子珩有自己的志向,也有更好的去处。”
“他选择习武也是为了您。”
“我又不是老糊涂,当然知道。只是总不能让这小子跟着我一个半截身子要入土的老东西一块儿在乡下地方等死吧,他还那么年轻。还是把他交给你和屈慈,我比较放心。”
“把他托给我们俩?”崔迎之挑了挑眉,“你也不怕屈慈直接把他丢去镖局打黑工,到时候这傻小子估计还会反过来对屈慈感恩戴德呢。”
邹济叹了口气,没说什么相信他们俩的话,只是转移话题道:“我看你的脉象也稳定下来了,就别总跟屈慈说自己记不清事了,省得他老质疑我的医术。你们两口子吵架,可别牵扯到我这个老头子头上。”
崔迎之最近已经不怎么吃邹济开的苦汤药了,该想起来的事情自然也都记起了个大概,只是她看屈慈好像也不是很着急的样子,便也没有主动提。毕竟偶尔跟屈慈拌嘴,她要是不占理,还能有失忆的由头能顶上。
这由头非常的无赖,但是效果极佳。
屈慈每次都会败下阵来,少数时候气狠了,会咬牙切齿说:“行。那等你想起来我们再掰扯这事儿。”
总而言之有效解决了很多矛盾。
崔迎之觉得这个借口可以用到天荒地老。
所以她并没有直截了当地答应邹济,而是寻了个话头将这事儿翻篇。
晚些送走了邹济与子珩,又送了小琳琅回家,崔迎之正要上楼去洗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同正在擦桌子的屈慈确认:“明天是不是十五了?”
屈慈不知道一向不记日子的崔迎之怎么突然问这个,倒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给予她肯定的答复。
而后就听她接着道:“我明日出去一趟。”顿了顿,她补充,“你也去。”
没等屈慈问她准备要去哪里,崔迎之便三步并两步地上了楼。
只是天公不作美,自半夜便开始淅淅沥沥地落雨,直至清晨雨势没有半分减缓的趋势。
按崔迎之那个嫌这麻烦嫌那也麻烦的性子,往常这种时候是绝不会迈出门半步的。可就在屈慈理所当然地以为崔迎之会改变主意留在小楼的时候,崔迎之却一反常态地收拾妥当准备出门了。